三十三年前的高考是在七月的七、八、九三天，比现在的高考整整推迟一个月。天热多雨，潮湿霉变，蚊虫肆虐……如同一道道难题，煎熬着莘莘学子的意志和耐心。

获得参加高考资格，对于我来说是极不容易的。五十多人的班级，能有三分之一通过预考，就算是老师教得好，学生学得好了。曾经有位同学，连续复读五年，一直都没有摸到高考的试卷，成为一时的遗憾。那时，我在班上处于中下游，连班主任都把我当个“丢数”，等知道我通过了预考，又打起背包来到学校时，才对我燃起微小的希望。其实，在后来两个月苦读的日子里，我是加倍用功的。现在回想起来，高中三年我只认真了两个月，其余的全在浑浑噩噩中虚度掉了。假如要是一直用功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然而生活中没有“假如”，一切不会从头再来。

1985年7月5日的傍晚，学校租了三辆大客车，把所有考生拉到县城。那天，电闪雷鸣，雨出奇地大，我已不记得从学校到车站这段路是怎么走过来的。车行三分之一路程，天空却放了晴，从乌云的缝隙漏出了些许阳光，给乌云镶上了金色的边线。心头一喜：好兆头！

县二招腾空了所有客房，给我们考生住宿，四至六人一间。因平时睡觉爱打呼噜磨牙，被分到了“打呼宿舍”，体会了一回 “人以群分”的真义。奇了怪了，那三夜，我们没有一个人打呼磨牙。

三天的高考，十分轻松，如同吃豆腐似的就考完了七门功课，也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记忆。轻松的感觉，不外乎两种情形：要不然考得好，要不然考砸了。而我这两者都不是，就是一种莫名的轻松。

回到暂别三晚的学校宿舍，挪开枕头，一窝肉乎乎的小老鼠叽叽唧唧。原来我在考试，而它们却在繁衍着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