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23 00:00:00 作者:王子卿 来源:今日高邮
白天下了几阵雨,雨不稠,但很大。我还在班上的时候就惦记着蔷薇巷的那些可人的花儿。下班后木南姐并没答应我同行。我便一个人从净土寺南边,斜穿过馆驿巷直冲了过去。
花儿在风中颤颤巍巍,水珠附在红花上,就是红色水珠;若附着在粉花上,便成了粉色水珠。还有些其它颜色,每一颗都如宝石般多彩晶莹。当花瓣没有力气再挽住它们时,只好眼睁睁地由它们跌落泥土。花儿大都没前几日可爱了,落红满地反倒显得可怜。院墙内外的叶子越发如油亮的绿。婀娜多姿的藤条攀援的那扇木窗,并没有关,随着风微微开合着,还带着些慵懒的声音。这里的一触一动,一声一响,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那么安逸,那么应当。专属于这条巷子,有别于街道上的烦喧杂闹。
人有擦肩花有季。凋落只不过是落花滋根的一次轮回。我倒并不会感惜而怜。没有回头,直上了东堤。并不知道老淮江路两边的梧桐是什么时候栽的。青绿色的叶子比巴掌大,一片搭着另一片,成了一顶通长的帐篷。我顺着帐篷,过了琵琶闸,向北不远有座二十几阶的青石板码头。素日里,我常从这里下到水边。
雨后的灌木和根本叫不出名儿的花花草草,争先恐后地朝运河的方向探出头去,遮住了沿河的石板道。石栏杆的柱头,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缠着藏经的旗幡。跟玛尼堆很像的那种经幡,一顺溜地排列着,与河中央的寺院不是太搭。穿梭在这古老运河里的船只,一次次将安静敲碎后砸在码头的石阶上,砸到我的裤脚上。浑浊的水揉搓着石阶上的青苔,几度浮沉。几株陆生的狗尾巴草趁着浪落的间隙,探着脑袋吸口气。船走远了,带走的是这座小城的背影,留下了荡漾在河心的塔影。
每当疲惫、烦乱或失落时,总会到这走一走。让迷茫席地而坐,用无言去参悟时间和空间。随浪拍岸,皆是卸下自我的地方。花香和草芳夹带着水汽,一次次吹过发间,吹得轻轻且清清的。远处,渔火初上,忽明忽暗。天地水岸都静了,眼睛静了,耳朵静了,寺院静了,城市静了;心也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