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20 00:00:00 作者:□ 陈其昌 来源:今日高邮
晨练结束,坐在浓荫如盖的木凳上闲聊,谈往事、说写作,气氛自如随意。突然,王瑞芝先生说:“冒昧地提一个意见,你发表在扬州报纸上的那篇《忆汪海蓉》的‘蓉’字写错了,应为‘容’”。他的老哥更是直白地指出:“你想想,有草字头的‘蓉’多为女的名字,男的怎么会用哩。”我想,是呀,我的妻妹的名字中就有一个“蓉”字。想当初电话询问不清,还是作为海容的同学王瑞芝说对了,我服了。
无独有偶。我在《高邮日报》上发表《说说北市口那些事》,一直关心我的学生薛强也很客气地指出,老师刘子梅赌钱有关情节的“瘪色”的“色”写错了,应为“十”,并指出“十”的来历。我认了,但心有不服,你会赌牌九、看麻将,我不会,写错也很自然。
我不是名人,之所以写出上述两个别字,是为了先检查自己,再去议论名人的笔误。
我尊敬的汪老在散文和题诗中至少有三处笔误。一处是《吴三桂》,汪老在文中写道:“他于元至正十三年(1553)攻下高邮。”错就错在括号里的年份写错了,应为1353年。仅隔一行,汪老写道:“敝乡于六十年之间出过两位皇上。”这是连带的笔误,可以理解。汪老是大家,非历史学家。他写作习惯把文章开头、结尾的句子想好了,中间情节也思量过便动笔了,信马由缰,我行我素,写错了在所难免。
令人不解的是汪老写《一个暑假》,将恩师韦子廉的出生地和居住地都搞错了,“听说韦先生一直在三垛”,实际上一直在临泽,也住过大淖河边。大概汪老年幼(上六年级后的暑假),与韦先生交往少,才会有此笔误。为编家乡出的《梦故乡》,我和许伟忠请示主编陆建华,他的回答明确得很,原文照旧,加注。我们照办了。去年陆君主编珍藏版《梦故乡》,沿用此法。而北师大出版社出的《汪曾祺全集》已将《吴三桂》中的笔误改了,但是《一个暑假》中的错误未改,编者不是高邮人,人家怎知道韦先生住于何处。
还有一处笔误则是带有悲喜色彩的轶事。那是汪老生前最后一次出行,地点四川宜宾翠屏山庄。同年生的杨汝纶与表哥汪老久别重逢,相谈甚欢。临别时汪老题写李商隐诗句“……却话巴山夜雨时”,酒后挥毫,匆忙之中将“雨”写成“语”,杨汝纶笑着指出,写错了。汪老也笑了,特意加注“雨字误写作语”,并说回京后重写,可是汪老回京后突然病故,此条幅成为给亲人的最后遗墨,如同错版人民币一样珍贵。
汪老尚如此,一些知名作家、诗人也会有笔误。知名作家姜滇撰文介绍汪老第二次回故乡,没有车接送,是乘公共汽车去的高邮。我奉命接送汪老从扬州至邮、次日再赴扬,驾驶员是朱文启,不知姜先生从何方获此错误信息。我已有文澄清,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