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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小小说)

2018-11-26 00:00:00    作者:□ 朱玲    来源:今日高邮

 

我叫许萍萍,广州人。由于喜欢四季分明的北方,2001年我报考了徐州师范大学并被录取。有年暑期我一个人骑车满世界逛悠。我在苏北的一个小镇停了下来。

一条碧波荡漾的小河迤旎地穿过街心,河旁是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石板的接缝间一些绿色的小草顽强地探出头来,在风中摇曳生姿。河边的码头上穿蓝印花布衫的女子在蹲着浣洗,路旁的柳树下坐着几个老人,或打盹,或闲话,一脸的宁静。有两个女子站在桥上卖一种自制的菜饼。莫非时间在这里停住了?我与小镇顿时相见恨晚,我认定这就是我托付终身的地方。

回到学校,我交了毕业论文,就拎着简单的行李来到小镇。我租了农户一间房住下。为了维持生计,我从扬州进一些粗瓷碗、粗花布、栀子花、太阳花、柳编的篮子、腌菜的坛子、储蓄的罐子等等,琳琳琅琅摆在街边卖。我穿蜡染布旗袍,头上蒙块蓝印花布,坐在小马扎上,膝上摊本书看。

“你好。”一个悦耳的声音惊醒了我,抬头,看到一张年轻的眉清目秀的脸映入眼帘,让我顿生好感。就这样我们认识了。他叫颜卿,是一家印刷厂的文员。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们结婚了。

婚后,我继续摆地摊,两三年里我们有了一些积蓄。颜卿说想包个线路买辆中巴车开开,我同意了。于是,他开车,我卖票,过一天好似千年。我们夫唱妇随,很是美满。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那天开车,轮胎突然爆炸,车撞在路边护栏上。车上多人受伤,颜卿双腿撞烂,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住院治疗的费用加上赔付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卖掉车子加上赚的都填上,还欠十几万的债务。颜卿说:“你看我这个样子。不如我们离婚吧。”我哭着说:“不,我能养活你。”

我又回到原点,摆起了地摊。为了增加收入,我在地摊边上支起了一个煤气灶,卖炒菜。炒肉丝、炒长鱼、炒腰花。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到菜市场买原料。买回原料后回来生炉子做早饭。为了节省一点钱,我不用液化气而用煤球,有时炉子熄了,我就趴在地上用废木片生炉子,脸上的黑灰阡陌纵横,跟个花猫似的,浓烟熏得我剧烈地咳嗽。炉子生好后,我帮颜卿洗漱、擦身体、穿衣,然后端早饭给他吃。趁他吃早饭时,我将买回来的原料洗净切好。冬天舍不得用热水,就用冷水,刺骨的冷水让我的手生满了冻疮。颜卿心疼地捧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窝里取暖,温暖通过手臂传导到我的心房。有颜卿的爱,再苦再累也不怕。那时我们的孩子才3岁,我像当地的农村妇女一样,用根宽布带绑在后背上出来摆摊。孩子太沉,大冬天我都会内衣被汗湿透。我咬牙挺着。

做炒菜,每个顾客我都是份量给得足足的,外加一盆生趣盎然的太阳花。生意好得忙不过来,我就把颜卿接来看着地摊,我专心卖炒菜。

四五年的工夫,我不仅还清了债务,还积攒了十几万。这几年,我看到总有很多城里人涌来买花草,一些花贩子在花上做了手脚,顾客买回去,无论怎样护养,婀娜多姿的鲜花十多天就枯萎了。花贩们还大言不惭地说,不这样怎么赢得回头客。因此,顾客颇为懊恼,很想买到货真价实的好花,认为贵点倒没事,总不能才长得兴兴的就枯萎,委实扫兴。

我想做一个诚实的花商。我从小就喜欢莳弄花草,它们大美无言,让我倾心不已。

我看中了一片农田,把它盘过来,改种花木。自己虽然有点养花的知识,但我还是请来农技师做指导。那时候,我们天天泡在花圃里,遇到虫害什么的,我们几个人饭都顾不上吃。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终于迎来了万紫千红的满园春色。

牡丹的雍容,梅的孤寂,水仙的纤尘不染,抓住了来我花圃看花的每个顾客的心。我生意做得很俏,很多顾客买了一盆又一盆。我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们养花的技巧。过硬的质量,优质的服务,让我的声名远播。一些扬州、南京的顾客也赶来了。

不负如来不负卿,我是事业爱情双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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