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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人的祭奠

2020-01-09 18:05:24    作者:□ 秦一义    来源:今日高邮

小村一家亲。村上的人故去了,不说死,说“走了”“老了”,以示对死者的敬重。不管是长辈还是晚辈,不管是同姓本家,还是异姓人家,有人“归天了”,都要送一套纸烛去,并给死者磕三个头,或打三个躬。这种方式,按普通说法是吊纸,家乡人却一直说成送纸,说法不同,心意一样。

村上响起了哀乐,又一位土生土长的人故去了。人们前来送纸,主家人接过送来的纸烛;来人祭拜时,主家人陪着烧纸。如果死者是八十岁以下的,主家回赠一红布条,敬一支(或两支)香烟(不问好丑),以示对送纸人家的谢意。递红敬烟,让送纸人家图个吉兆。若是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主家还向来人赠送寿碗一只,把满满的祝愿赠送出去。

死者出殡去火化,左邻右舍的,站路口、倚桥头,目送一程。叹息逝去的生命,评说逝者的人生,夸奖其后人的孝敬……

又闻鞭炮声、吹打声,得知火化后回来了,正忙着做家务的先停下,几个老头老太又聚拢一起,闲看缟素的仪仗队伍,谁提灯引路,谁执遗照,谁捧盒子……有人看出了端倪,眼睛一亮,高兴地说,某家儿媳妇又回来了,瞧,给盒子遮伞的那位……哦,都办过离婚手续了,能来,不错,不错。有人计议开了,趁小两口未成立新家庭,成全他们好事——“搓圆子”(撮合和好,使得破镜重圆)。

送纸、目送、评议……这就是家乡人的“追悼会”。“悼词”“写”在议论里,“主持人”“致辞者”是几个“站闲的”。乡亲们用这种原始的、质朴的方式来纪念村中逝去的人,寄托他们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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