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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冻鱼”

2020-01-16 20:33:45    作者:□ 吴寿瑛    来源:今日高邮

连续刮了几天偏北大风,阴霾的天空终于飘起了雪花,先是星星点点,往后越下越大,到了傍晚变成了鹅毛大雪。我们一家人早早关门睡觉了,第二天早晨起来,阳光灿烂,一片银色世界。

今天太阳好,家人都在廊前太阳处,一边晒太阳,一边做事情。父亲坐在长凳上编草鞋,母亲把针线盒子搁在腿上做针线活,我在小桌子上做寒假作业。

不一会儿哥哥进来了,问家里的木榔头放在哪里,爸说:“在西厢房里。”妈妈问哥哥找榔头干什么,他说:“今天天气好,去后圩打‘冻鱼’去。”我听着朝父亲瞟了一眼,对妈妈轻声说:“我也要去。”父亲说:“外面风大天冷,你在家做作业。”我说:“作业做好了。”哥哥附和说:“让他去见识见识,有我呢!”父亲没吱声,我迅速收拾好作业本。

妈妈见我执意要去,从房里拿出一顶棉帽子、一双新草鞋。帽子是蓝咔叽布的,戴在头上,放下旧得发白的耳掀子,扣在下巴底下护着两只耳朵。新草鞋是父亲编的圆口“猫窝子”,很暖和。妈妈还给我套上她亲手缝制的外形像厨刀状的布手套,四个手指连在一起,只有大拇指是单独一个套子。哥哥帮我把竹篾鱼篓子的带子套在肩上,腰间系一根绳子。就这样全副武装好,兄弟俩出发了。

我们走了一个多时辰,哥哥停下来对我说:“打‘冻鱼’的目的地到了。”他用手向远方指了指说:“这一片低洼田是三村交界的锅底圩,地点偏僻、地势低洼,是存鱼的好场所。”

哥哥对我说:“我们现在拉开距离平行往前滑行,两眼要搜索前方冰面下的目标。”突然,哥哥举起榔头朝前面的冰面猛敲一下,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丢下榔头,一伸手从冰窟窿里抓出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装进我的鱼篓里。我高兴极了,什么寒冷、疲劳都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劲地跟着哥哥往前滑行,寻找新的目标。忽然在我的右前方出现了一个长长的黑影子,我尖叫一声,哥哥迅速滑过来一看,说是一条黑鱼。于是他双手举起榔头,朝着它的头部猛砸下去。然后放下榔头,双手从冰窟窿里抓起了一条大黑鱼,足有二斤多重。

第二天,一家人吃了顿“全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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