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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期的那些“君子”

2020-03-12 19:40:47    作者:□ 翟荣明    来源:今日高邮

所谓“君子”,本指“君王之子”,是对统治阶层男性的尊称。孔夫子则又赋予“君子”新的内涵:作为君子,当怀仁德、行义举、尚勇敢、处中庸;要不妄动、不徒语、不苟求、不虚行。总之,那些人格高尚、品行端正、仁义忠勇、文质彬彬之人,才可以称得上“君子”。

春秋时代,虽说周室微弱、礼崩乐坏,弑君戕父、攘国窃号者大行其道,礼义陵迟、男女淫奔者屡见不鲜,但也不乏“君子”型的人物。

我要说的春秋时代的君子,不是犯颜直谏的鲍叔牙、谦让君位的目夷、毁家纾难的斗子文,也不是淡名薄利的蹇叔、正色立朝的孔父嘉,我要说的是有些另类的“君子”。

首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春秋》开篇人物鲁隐公。隐公的父亲鲁惠公,原配夫人孟子,无子。后来惠公又娶了声子,生子息姑,就是后来的鲁隐公。息姑成人后,父亲给他娶宋武公之女仲子为妻。可是仲子来到鲁国后,可能是倾国倾城之姿,被惠公眈着眼了,愣是把本当为儿媳的仲子纳入自己的后宫。不久仲子生下子允,就是后来的鲁桓公。本来声子为左媵,仲子为右媵,身份左媵略低。鲁惠公归西之后,因子允年少,由隐公摄政。后来公子翚想谋求太宰之位,就跟隐公说,不如让我杀了子允,以绝后患。隐公大惊,说道:我已经在菟裘建好颐养天年之所,爱卿你切勿杀害我的弟弟!公子翚回家后,转念一想,万一这个傻儿把此事泄露给他弟弟咋办?一不做二不休,他立马跑到子允那边说:你哥要杀了你呢!你还不赶紧夺回你国君的位置?子允信以为真,两人谋划后,公子翚乘隐公外出斋戒、祭祀钟巫之机,把隐公给“做”了。可怜隐公,被生父夺妻,被弟弟夺命,本可以名正言顺地让自己的子孙继承大统,可惜其君子的小舟覆没于腥风血雨之中。

还有一位国君,他叫宋襄公。大名鼎鼎的齐桓公去世后,六个儿子争位,原定接班人吕昭匆匆逃难到宋襄公门下。宋襄公打着立嫡的旗号,联合曹、卫、邾等国军队攻打齐国,迫使齐国权臣拥立吕昭,是为齐孝公。这让宋襄公在诸侯各国声名大振,他也感觉自己“倍有面儿”,以为在有生之年比肩齐桓公,使宋国称霸指日可待。数年后,眼见郑国明里暗里支持楚成王称霸,宋襄公坐不住了,就决定攻打郑国。楚国于是“围宋救郑”,襄公只得从郑国撤军,楚宋两军在泓水遭遇。楚军开始渡泓水河,有人劝襄公:敌众我寡,可趁他们渡河之机消灭他们。可襄公却说:我们号称仁义之师,怎么能趁人家渡河攻打呢?楚军过了河,开始在岸边布阵,又有人劝襄公进攻。襄公又说:等他们列好阵地再进攻。结果可想而知,宋襄公自己也被射伤了大腿。次年因旧伤发作,不治而亡。一心称霸,却错失战机的宋襄公,不知他临死前有没有为自己所谓的“仁义”忏悔过?

最后,来谈一谈卫国的公子寿。要谈公子寿,必须先介绍一下他的老爹卫宣公。卫宣公年轻时色胆包天,竟然和父亲卫庄公的姬妾夷姜私通,生下公子伋,后为太子。太子伋成人后,有人替他物色了齐国的宣姜为妻。可宣公故伎重演,又把宣姜拥入怀中,后来宣姜生下公子寿和公子朔。得宠的宣姜见情敌夷姜已自杀,自己的儿子朔是做国君的料,怎么看太子伋都不顺眼。经不住宣姜鼓噪的枕边风,卫宣公一边交给太子伋一只白色的符节,要他出使齐国,一边安排杀手在太子伋必由之路莘地等候,要求杀手只要看到持白色符节者即杀之。公子寿得到消息后,赶忙来通知太子伋,劝他赶紧逃跑。可太子伋却说: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啊!公子寿见劝说无用,就说:哥,既然这样,咱兄弟一场,请让我为您饯个行吧。公子寿灌醉太子伋后,偷走其白色符节,把白色符节插在自己车上,星夜驰骋赶到莘地。在莘地等候的杀手看到符节,立马杀了公子寿。一觉醒来的太子伋,匆忙赶到莘地,看到公子寿的尸体,抚尸大哭道:你们要杀的人是我呀!杀手于是又成全了太子伋。宣公于是改立公子朔为太子。恬不知耻的卫宣公,得知公子寿和太子伋的事后,有无一丢丢芒刺在背的感觉?

《吕氏春秋》说:君子之自行,动必缘义,行必诚义。窃以为,要学做君子,行大道,却不可效鲁隐公、宋襄公迂腐之“义”。公子寿、太子伋虽忠义可嘉,可其死何所为哉?对待卫宣公这样禽兽不如的父亲,应该高举反叛的大旗,而不能只是谨遵子道、孝道。再不行,咱亡命天涯,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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