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25 20:14:23 作者:□ 黄安良 来源:今日高邮
那是从新兵集训队下连不久,凭借入伍前在公社防震指挥部从事过一段文字工作的经历,我有幸被推荐参加新闻培训班的学习,从此与新闻报道结下不解之缘。从地方到部队,再由部队转回地方,南北天地间,风雨数十载,我在新闻路上遇到的三位“贵人”,成为我为人处事的楷模,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热心相助的团新闻干事顾建新。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参加新闻培训,一大堆闻所未闻的新词充塞于耳,什么消息、特写、访谈,什么人物通讯、事件通讯,真是闻所未闻,听着头疼,心乱如麻,不禁自问:我能听得进这些内容,写得出新闻稿件吗?此时正在给我们做辅导的顾建新干事仿佛看透了我的小心思,鼓励我:不着急,要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一点一点学习,一天一天积累,有耕耘总将有收获;当今活跃在新闻战线上的老前辈、名记者,他们也都是从零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来的。顾干事话虽不多,但句句打动了我,使得我迈出了新闻路上的第一步:这次培训班写的第一篇小通讯被舟山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可以说这篇播出的稿子,是顾干事一字一字、一句一句推敲修改而成的。直到今天我还在想,若是这第一步没有遇到顾干事,可能我个人的命运将会改写。1982年初,军区为保留新闻骨干,使全区部队的新闻队伍后继有人,将再次举办新闻培训班(毕业后便可提干,充实新闻队伍)。顾建新股长(他此时已升任团宣传股长)第一时间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我,并把我从营报道组调来团机关。名义上是借用,实际上是他为我认真复习迎考创造条件。在他的帮助下,我如愿以偿,顺利入学并提干,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从事新闻和文秘工作。
言传身教的报道组长滕俊杰。报道培训结束后,我便留在了营报道组。当时的报道组长名叫滕俊杰(曾任上海电视台副台长兼文艺部主任,现为上海影视集团监事长、上海市文联副主席),他1976年初从上海入伍,家庭条件优越。但从我与他三年时间的接触中,给我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象有两点:一是自身要求严格。记得那时跟着广播学外语刚刚兴起,亳无半点日语基础的他,跟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自学起了日语,每天定时定点,直到退伍从未中断。那时一些世界名著刚刚解禁,他就托家人帮助购买并起早贪黑、放弃娱乐时间阅读了起来。正是由于在部队打下的那些外语、文学基础,使得他回上海后在文化艺术中收获颇丰,终有成就。这点点滴滴恰似润物春雨,既给我以滋润和营养,又让我深有触动。从滕俊杰身上学到的自觉好学、严于自律,让我受益终身。二是乐于助人。那时的滕俊杰不时有稿件见诸于《解放军报》、原南京军区《人民前线》报等新闻媒体,在师、团已很有名气,但对我这个初学者,可谓是手把手地教,从标题的拟制、主题的确立、内容的取舍、结构的安排,再到用词用句的推敲,认认真真、不厌其烦。在他的帮助下,我写的一则消息登上了《人民前线》报。看着散发着油墨香味的那张报纸,我彻夜难眠——只要肯吃苦,我一定能干好新闻工作。
无微不至的营副教导员周美法。当时营里分管新闻报道工作的是副教导员周美法,他这个人学历虽然不高,但口才好,汇报起工作来言语生动、妙趣横生,师团领导或机关的参谋干事们总爱往我们营里跑。也许是文化程度的制约,周副教导员拿起笔来总是不那么听使唤。也正是因此,他对我们几个报道员偏爱有加。由于营里四个连队的驻地很分散,为减少往返时间,更多地发现新闻线索,我们常常要在连队住上个三天两天的。每次下连前,周副教导员都要叮嘱我们自带背包和碗筷。有时我们怕麻烦,挎包一背就想走,可每次总是被他叫住,非让我们带上背包和碗筷才准下连。我们很是不解:干嘛那样麻烦,连队有的是公用被褥和碗筷。最终还是在我爸爸去部队时,周副教导员这才揭了谜:连队虽有公用物品,但是长期无人使用,容易被感染,一旦染上类似肝炎等传染病,小黄肯定会失去提干机会(那时还可以从士兵中直接提干),那实在是太可惜了。1980年夏季的一天,我接到家里两封加急电报,父亲患胆结石急需住院手术。因战备训练,官兵一律不得离队,我一度情绪较为低落。作为家中长子,想着退伍回家帮父母一把,写报道的兴趣大减,一连几天都不想动笔。周副教导员跟我做了一次长谈,句句入情入理,同时安排连队解决了我的入党问题,又明确了我的连队文书职务(挂名)。这为我日后参加军区新闻培训班的学习奠定了基础,创造了条件。他所做的这一切,无论是事前、事中还是事后,乃至到现在,他都只字未曾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