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02 19:41:05 作者:□ 贾子强 来源:今日高邮
喜欢有趣的人,自认为自己也是。
日常间,我好拿以下两个点儿为乐。一是与人初见,喜欢猜人家的姓氏。在半对半错的嬉戏间,知晓一两个生僻的姓,就会抑制不住地憨笑。其次便是阅读书籍,先看作者的生平,第一反应就是心算作者活了多少岁,从经历推断岁月时长,行为稍带不恭,但背后的趣味在阅读中,有验证推演的快乐。
以上是个人的小趣,形不成云集响应,要说真正的乐趣,那就不得不提可爱的“老顽童”汪曾祺了。
第一次听说汪曾祺,是在某文化节目里,节目中称他为“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让人肃然起敬。说来有些惭愧,让我记住汪老名字的,不是他的著作等身,而是源于他的名字好听。“汪—曾—祺”与乐符“哆—唻—咪”谐音,确是动听。
后来,对他印象渐深的是在初、高中的语文阅读理解上,对他是又爱又怨。我爱他的文字,亲切、简约,如沐春风;爱他的故事,似水浣纱,生动传神。做题遇到他的文章,我神情愉悦,每每如有神助,不怎么丢分。当然我也怨他,文章结尾总是意境悠远,故事完了,心,却被钓走了。
汪老是个幽默风趣、爱讲故事、会生活的老头,在我初、高中的懵懂间,便爱上了他的小说,尤其爱听他讲小时候的故事,药铺、布铺、当铺、茶馆、寺庙……那一幕幕场景,是我没经历过的,有的仅在电视剧里有画面的显现。这些隐约的画面,有时飘渺而遥远,有时又清晰如昨,就在身边。这些记忆中可远观不可亵渎的碎片,也成了我所好奇、所向往的市井生活,我喜欢上了汪曾祺。
高考结束后,买了几本汪先生的小说集,在漫长的假期中,我认真阅读,对文字、故事与生动的细节多加揣摩。那时候,我才算是真正走进了汪曾祺的文学世界、他的草木生活。对他的形象,也从会讲故事的有趣老人,变得更为饱满、厚重与高大。于是在我大学的志愿上,坚定选择了中文的新闻专业,选择了一条与文字结缘的人生之路,成了“汪迷”。
因是“汪迷”,我知道了西南联大在那个战火纷争的年代,聚集了中国最顶尖的学子;我知道了汪曾祺原来是沈从文的得意门生;我也知道了优秀的他们,也会逃课去喝茶、听戏,消遣消遣;也更立体地知道了汪曾祺对家乡的温情表达,从而在我的脑海里,编织了对高邮这座古城的最初印象与向往。
我之有幸,去年国庆,第一次来到了汪先生的家乡,加深了我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好比从虚拟走向了现实,发生了想象与实物的碰撞。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高邮给我的第一印象,我想用——“幸福”。在这座小城里,我看到了和年轻人一起排长队买早饭的老人;我看到了南门大街做生意的一对夫妇,门口挂着一对鸟笼;我看到了在草坪上,跟着风筝奔跑的孩子。老年人还带着对美食的初心;中年人认清了职业不是生活,乐趣才是生活的道理;小孩子的笑声飘荡在这座古城,温暖而知足。我想,这就是高邮能够让汪曾祺魂牵梦绕的原因吧。
新年四月,浏览人才招聘网站,看到高邮文旅集团招聘文博场馆的讲解员,一打听,主要是高邮新建了汪曾祺纪念馆,需要有中文专业的讲解员。我非常高兴地报了名,也愿意到汪曾祺的家乡去宣讲汪曾祺。于己,我愿意跟有趣的灵魂靠近;于人,为高邮人和天南地北的汪曾祺的追随者,讲述汪曾祺的故事,本身,就是有趣的事。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我爱汪曾祺,愿做高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