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给周围老人、小孩、怀抱婴儿者让座，下一站，市政府。”过了红绿灯，公交车到了市政府站台。车门打开，上来一对七十多岁的老夫妻。

“长寿卡。”老奶奶刷着手中的卡。

“请你们戴好口罩，没有口罩不能上车。”驾驶员提醒他们。

“头班车我们上来的时候，就没有戴，一车子的人都没有戴，人家驾驶员也没有问。”老头说。

“怎么可能?”许多乘客不信。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这是公司规定，你们必须要戴，不然请你们下车。”驾驶员一脸的严肃。

“我们到龙奔，一会儿就下了，下次我们一定戴。”老奶奶央求说。

“不行，没有口罩请你们下车。”车子不启动，等他们下车。

“你这个人什么东西啊?一点不豁达，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一会就下车了，不戴口罩有什么事?”老头嘴里开始有点不干净了，说着迈动脚步要往里走。

“不行，没有口罩，请你们下去。不是我为难你们，车上有探头，我不执行规定，公司会罚我。再说，我也是为大家负责。”驾驶员语气更坚定，看得出他在压着火。

“负责个屁，你们都怕死呢，我不怕，我们身上又不得病毒，就不下车。”老头蛮横起来。

“这是什么话?”乘客们责备的、不满的眼神纷纷聚焦到老头身上。

“你这个老同志就不对了，人家驾驶员是对我们负责，这也是政府规定。你不怕死，你有病不上医院吗?你不怕死，我们怕呢!你说你不得病毒，谁能保证车上一个人都没有，难道病毒都写在脸上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实在看不下去了。

“哎，别吵了，戴上吧。”一个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皱巴巴、脏兮兮、自制的口罩说。

老头看了一眼，没接。

“给，戴上吧。”一个戴着耳机、露着两只大眼睛的年轻女孩从后车座走到前面，递上两只崭新的口罩。

车终于启动，离开了站台，迎着灿烂的阳光向前行驶。

“共产党真不错，我们这些七八十岁的老农民一边每月拿着政府发的养老金，一边乘车不要钱，想想都幸福。但是我们也要自觉，按规定办事，不给社会添麻烦。”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远处的政府大楼，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