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06 19:22:34 作者:□ 孙平 来源:今日高邮
我的中学生活有许多颇为尴尬的经历,现在常常想起,非但不觉得出丑,反而平添了对那时青春时光的美好珍爱和幸福回味。
炎炎夏日,酷暑难耐,暑假最想玩的就是到河里洗澡。想想自己已不是小学生了,总不能还光不溜秋地在狭浅的玉带河里不知羞耻地打滂滂吧?于是,就相约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跑到大运河游泳。大运河水面宽阔,水流湍急,危险得要命,但我们都非常勇敢,毫无惧色,倒是害怕弄湿衣服回家挨父母的“木材煨肉”。有一次,与往常一样,我们偷偷地溜到大运河边,仍然选择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依旧脱光衣裤,赤身裸体跃到了运河中,尽兴地玩耍起来。不知不觉间一支船队靠了过来,待我们发现,想上岸穿衣服已来不及了,一丝不挂上岸也太难为情,不上岸难不成就一直泡在水里?船队靠边抛锚了,已经放下了踏板,女人开始拿吊桶顺着船沿打水,无可选择的我们只好一骨碌迅速上岸,套起裤头,抱住衣鞋,头也不回,狼狈地跑了。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校园学习氛围散漫,课本教学又太简单,守点本分的我在班级也算得上是个学习成绩较好的学生了。不过,选班委不知是与什么挂钩的,尤其轮到我头上,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进入初中是班主任直接点名任命,谁也不知道他凭什么这么武断,只听他一阵“钦点”班主席、委员之后,忽然点到了我的名字:“孙平任体育干事!”体育干事?天啊,窘死我了,我是十足的“体盲”哎!我上小学五年半,大球小球什么球都没有摸过,更不要谈其他田径项目了,同学们都呼我外号叫“胖墩”。高中要民主得多,由同学们先投票推出班委候选人,班主任再统筹任命具体职务。这次我虽荣幸当选,但其结果更加意外,让我担任劳动委员。想想自己长得不但又白又胖,而且确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担当劳动委员真算是一个绝好的嘲讽了。
初中时的夏忙劳动还像小学生一样,到刚刚收割过的麦田里捡散落的麦穗。大家自带一顿中饭,一般饭头上捺几根腌制的萝卜干,谁带一只咸鸭蛋就不得了了,个个都想掏一筷子。到高中才像真正支农的样子,每人打背包,全班集体下住到生产队,农活有力所能及的挑麦把、晒场、撒肥、沤田等。那年,学校用水泥挂桨船把我们班送到龙奔公社光荣大队参加“四夏”大忙劳动。一连几天了,大家没有一点荤腥下肚,老师决定让我到小集镇上打几斤肉回来,改善伙食,鼓舞一下士气。我一心向“贫下中农”学习,形象上总得像个农民的样子,于是就高高地卷起裤管,赤脚大巴天地天还没亮就动身了。从住的生产队跑到北澄子河一沟公社对岸,大几里路还是有的。顺着羊肠沟渠小道,虽有时踩到碎砖瓦砾还能强忍克服,可当天大亮时我却傻了眼,我的一双苍白细嫩的腿脚暴露在外特别刺眼,这个样子哪像个田头农民?我灵机一动,干脆就着田沟,两脚踏着湿土泥巴交替擦满腿脚,这才自欺欺人地“泥腿子”上了集镇。那次,仅有的一个肉案也是空的,肉没打着,晚上老师带着胆大一点的同学到秧田里抓了十几条黄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