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28 20:20:02 作者:□ 陈红梅 来源:今日高邮
陈家庄,其实姓陈的也不过五六户人家,并不是庄子上的大姓。
小时候的陈家庄是美好的,几棵高大的野枣树站在村边,头上挂着无数的小红球对着我们笑;弯弯的小河流淌着清澈的河水,张着双臂,快乐地把村庄拥抱。那时的我是无忧无虑的,拽着祖父村前村后捞鱼摸虾;跟着母亲去桑树地里摘桑叶,吃桑葚;追着父亲去西瓜地里吃西瓜,摘香瓜;同着小伙伴们掏蜜蜂,踢毽子,鸡啰啰鸭啰啰……
如今的陈家庄已经没有往日的风情,大野枣树砍了,祖父走了,父母亲也走了。庄子上的年轻人也都去了镇里、城里,剩下一个老弱病残的陈家庄。哥哥嫂子去了城里,娘家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老房子,孤伶伶地坚守在那。虽说是回娘家,其实就是来看看老家的房子,看看陈家庄,看看儿时生活过的地方,寻求心灵的慰藉。每次我来陈家庄,眼泪会情不自禁地在眼眶里打转。我甚至怕去陈家庄。
姑妈就不一样了。已过古稀之年的她,对娘家的情结很浓。她跟我说,有两个月不回陈家庄,心里就堵得慌。姑妈家离陈家庄不过二三十里地,现在交通也很方便,按理回娘家很容易。但是姑妈自己不会骑车,家又在一个单头厦子上,距离车站有四五里路,加上腿脚没有以前利索,回一趟娘家挺不容易。更主要的是,住在陈家庄的娘家人只有远房堂姐和堂姐夫(姑妈的堂侄女和堂侄女婿)两口子了,姑妈也不太好意思常来叨扰他们,尽管他们两口子人很好,比她也只小个三四岁。
这次是我打电话给姑妈的,我知道她一定想回娘家了,我们相约一起回陈家庄。她接到电话兴奋得像个孩子,说马上就来,特别关照我不要告诉堂姐,中午我们去随便吃点什么。放下电话,就准备着来了。由于兴奋,换衣服时围巾忘记扎了,手机也忘记带了。当然那些土特产她是不会忘记的。
以前姑妈回娘家,自己都要买点鱼肉等中饭菜来,被堂姐说过几回后,不再买了。但是,家里长的花生、山芋、南瓜,小商店称的大京果、桃酥,她还是要大包小包地拎许多来。每回来,她都要跟我堂姐唠叨多次:“我不在乎吃什么,你们不要做多少菜,我就是想回来看看,看看心里就舒畅了。”
这回姑妈又跟我唠叨了好几回:“我做梦,梦见你爸,他问我家里的事情忙好没有,忙好了,就回来玩几天。”我爸是她的大哥,他们俩感情很好,我爸在时,他们常电话联系,相互问候。
每次回来,姑妈都要去菜地转一圈(菜地已经给堂姐种了)。这次也不例外,她在菜地上东看看西看看。菜地里有我许多美好的回忆,爷爷的山药,母亲的韭菜,父亲的大南瓜……我想那里也一定有姑妈许多美好的回忆吧。
饭后,姑妈在娘家空荡荡的房子前,站了很久,我看到她眼圈红红的,但是我又发现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让人不易觉察的自然的微笑,我想她的内心一定是满足的、幸福的。
我其实也像姑妈一样,一阵子不去陈家庄,心里就感觉不自在,好像有个梗,去了一下子就顺了。
“人活九十九,都要往娘家走。” 娘家,是我们永远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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