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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里的深味

2021-01-10 19:02:40    作者:□ 吴忠    来源:今日高邮

“职人的精神就是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并且把这件事做到极致。”这是日本寿司第一人小野二郎说过的一句话。

日本纪录片《寿司之神》介绍了一家专卖寿司的餐厅,店面不大,只有十个座位,但,它竟然两度被“美食圣经”《米其林指南》评为三星级,要知道这可是全球餐厅的最高荣誉啊!当时85岁的餐厅主人小野二郎,做寿司已经做了75年,这么多年他热情一直不减,工作起来全神贯注,对每一个流程一丝不苟,把寿司做到了极致。食客吃过一回,会有一种欣赏了一曲高雅音乐的感觉。大家都对他的技艺赞不绝口,认为一辈子能吃过一回二郎做的寿司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只有小野二郎自己觉得还不够完美,始终还有要改进的地方。每次去做,他都希望比前一次做得更好,因此工作起来总是充满激情,85岁高龄依然还像刚入行的时候一样兴奋。

寿司这么简单的东西,味道怎么能做到如此有深度?除了小野二郎厨艺一绝之外,他选食材都是挑最好的,就比如,买金枪鱼他会找懂鱼的买,买米找懂米的人买,等等。长年打交道的商贩,他们也是各自领域里的专家,也有自己的准则和希冀,“有些米只供给二郎,因为只有他知道怎么煮。”“好东西是有限的,要交到最好的人手上才行。”这样小野二郎得到的都是最好的食材。当然,食材好还不够,小野二郎说,“每种食材都有最美味的理想时刻,要把握得恰到好处。”“为使章鱼口感柔软,要对之按摩40到50分钟;为使米饭有弹性,要让米饭温度贴近人的体温。”“不好吃,就不能端给客人。”不光对自己,对学徒他也特别严苛,光一个煎鸡蛋就让学徒做十年!一般人坚持不下去,大多数半途而退。如此,每个细节他都要做到精益求精,每个步骤都做到极致。这样做出来的寿司食客吃了,立马就能感受到他的严谨,他的专注,他的执着,不仅能获得口感的享受,更能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做寿司看上去是一项单调乏味的工作,更何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常人眼里也看不到有什么意义,但,所谓的意义本来就是人为的定义,把复杂的事情做好固然有意义,把简单的事情做得完美也同样有价值。要做好一项工作,首先要热爱这个工作,其实再简单的事情里面也有细节,有很多值得我们研究的地方,乐趣就在于研究这些细节的过程。我们很多时候不喜欢自己的工作,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什么意思,没有多大意义,显示不出自己的价值,没有成就感,对劳动对象厌倦,对自己失望……职业倦怠普遍存在。小野二郎的成就告诉我们,若能一辈子只专注于一件事情,就会有不小的成就。但事实往往是,一方面,各种诱惑、各方压力,会使我们无法心无旁骛、安安静静地去做好一件事;另一方面,是个人缺乏修炼,就拿像我这样的人来讲,眼高手低,朝三暮四,心浮气躁,急功近利,患得患失……大事做不了,小事又不屑,最终一事无成,怨天尤人。

追求“简易中的精致、平淡里的深味”,把劳动当作生命的本体,把工作当作一种修行——这是一种认识,一种人生态度。小野二郎几十年来每年只休息一天,从来没想过要退休。现年他已经95岁了,还在做寿司,不愿意休息。在他生命里,只有工作,没有其它。小野二郎的价值已远不止能做出好吃的寿司,他已经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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