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爸早晨5点多钟打电话给我，哭着说，妈妈夜里发热了。接到一向坚强的爸爸的电话，我预感情况不妙，连忙催促家人，赶紧起床。待我们赶到老家时，妈妈躺在床上，急促地呼吸着。我的儿子站在床前，大声喊奶奶。除了奶奶的呼吸声，一丁点儿回应都没有。我站立在妈妈的床前，注视着妈妈，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心如刀绞。接近12天不吃不喝，妈妈的身体一天天虚弱，直至最后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离开。    

2017年确诊、手术治疗，这几年，妈妈每天都是靠药物与肿瘤进行抗争。2019年春节前复查，发现癌转移。妈妈的病就怕转移，一旦转移，后果不堪设想。医生根据病情，及时调整治疗方案，化疗与靶向治疗同步跟上。尽管治愈的希望渺茫，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病魔折磨妈妈。每月，我都在医院、老家之间辗转奔波，为妈妈寻医问诊，送去药物。    

妈妈不止一次对我说，治疗药费太贵，那个靶向药不如不吃吧。我安慰她，再贵也得吃。不吃，也就是等于放弃治疗；吃了，还能与肿瘤进行抗衡。再说，您的病，医生既然开出了药，都是好事，说明有治愈的希望。   

妈妈的病情进展，只有我们弟兄俩最清楚。对于老爸，我都没告诉，不给他添加思想负担；对于妈妈，更不能告诉她实情。她得病后，本来思想负担就重，我不能给她雪上加霜。最痛苦的莫过于做儿子的，知道妈妈病情进展，还要告诉她，恢复得不错。这善意的谎言，不知是对还是错？   

2020年11月14日，我打电话给妈妈，周日回家看她。听说我回来，她带晚去家门口的菜地里帮我弄些蔬菜。可谁知，她竟瘫倒在菜地里。在邻居的帮忙下，被搀扶到家中。当我第二天赶回家时，妈妈在房间里大声地哭着，她说，我要是瘫痪了，还有什么用？就是一个废人了，还连累你爸爸。    

我与老爸把妈妈带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大脑和小脑，这是最坏的结果，也预示着妈妈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妈妈不知情，对我说自己就是感冒了，挂点水就好了。我把妈妈的检查报告发给了肿瘤科医生。医生说，现在难了，靠药物几乎没效果了，而且预后会越来越差。  

我把妈妈安排住院。在医生的积极治疗下，10天后，妈妈出院，回家竟然能自己行走了。她也高兴，对我说，我就是感冒了，现在不是能走了？可是，没有几天，妈妈再次瘫痪，只得再次住进医院。直到冬至的前一天，才办理出院手续。这一次，幸运之神没有再眷顾妈妈，她没能再站起来。

妈妈走了，我与哥哥轮流给她守夜，给她烧纸钱，给她点香。看着妈妈的遗像，我泪眼婆娑，愿妈妈在天国永远没有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