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4-05 18:36:53 作者:□ 陈其昌 来源:今日高邮
兰亭是其母的掌上明珠,为择好婿,延宕多年,成了“老姑娘”。1973年初,她与吉有富结为伉俪,琴瑟和谐。在初为人妇时,这个城里人对大淖河边的生活环境不适应。每天早上吃烫饭,婆婆用抹布将锅抹抹,然后烧好。兰亭吃时常闻到一股抹布味。晚上皆吃粥,用水是用瓦罐子在锅腔子里煨热的。最不适应的是人与人的交往。大淖人生性粗犷,带点野劲。口里“带哨子”是常态。兰亭自认为软弱,惹不起的就避着。
兰亭读过初中,因家境不好就辍学了,但至今读书不止。每晚,看过一段新闻,便在床头灯下,读汪曾祺的书,看写汪曾祺的文,或当日的报纸。这成了她的催眠曲。因此,她读书明理,友善待人。汪曾祺笔下王二的后代、88岁的王蔚如与兰亭也是好友,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语言,谈汪老的作品,说报纸、电视上看到的新闻。有时候,王蔚如的下辈做蒲包肉很忙,兰亭也去帮一把,她说反正在家也是闲着,帮助扒蒲包肉是个小事。有一位96岁的爹爹,早年吉家让菜地给他砌屋。如今,兰亭帮他缝个纽扣更是顺事。我的爱人在临泽粮站工作时,与她及陆增銮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也成了相互关顾的密友。兰亭30岁生日是在陆增銮家过的,我爱人也去了。几样菜肴,最好的是黑鱼汤。兰亭第一个孩子因早产流产,1974年生大女儿时,我的爱人闻讯赶至医院,虽不能帮什么忙,却熨平了兰亭一颗紧张的心。
兰亭与我同年先后为腰椎、颈椎开了大刀。她卧床三个月,有一次,突然从床上翻到地上,动弹不得,是老吉把她抱上床。次日,我们赶去看她,她惊魂未定,担心会不会复原。我们说肯定可以好,下地走路没问题。如今,一切如常。当年8月,我开过刀,先是瞒住她,怕她用钱,后来知道了,怪我不把她当小妹待。为了帮助我治糖尿病,她特地关照她的亲家母为我种一大片苦瓜,然后制成苦瓜干,让我泡水喝。每天一杯,水有点苦味,但心里甜甜的,直到如今。有段时期,我得抑郁症,她带我们去大淖散散心,中午留我们吃饭。饭后,她们三位密友,絮絮叨叨地聊个不停。我在西屋午休,只听到时钟“嘀嗒、铛铛”地响。说也奇怪,当晚我睡了一个好觉,仿佛闻到她家院里的梅香。
我们就是这样相互关心,但除了各家大人过整生日外,从未相互办酒请客。兰亭最烦心别人送礼物给她,她认为是别人对她的赐予,我们现在也认可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相互支撑,让人生健康快乐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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