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22 21:49:09 作者:□ 蔡明 来源:今日高邮
翟宽成,一个很有资格的老革命,家住老镇西南二三里的左新村,当时应是退养在家的新四军干部。他五六十岁,身材高大,常喜欢戴个黑礼帽,穿个短夹层的深色大衣,拄着个精致的弯手把拐杖,稍佝偻着腰,每天早上从西向东沿街踽踽独行,解放十几年了一直如此。是战地重游检视,还是重温过去艰苦卓绝的游击生活,抑或告慰怀念以往的同志战友……人们不得而知。
翟老打过小鬼子,斗过还乡团,曾长期隐蔽出没在镇子东茫茫一片芦苇荡中坚持游击。白天,要监视敌情,随时反扫荡打仗;晚上,就摸进村搞情报、揪坏蛋,顺便再找点吃的。有时几天没米粒下肚,饿得头晕眼花,只得摸鱼虾,咬嚼苦涩的老芦根;冷了,就几个人挤成团钻进草堆里。冬天,不能从桥上过,怕对岸有埋伏,只能趴在河冰上滑行;夏天,蚊子牛虻一捋一大把,只好用泥巴裹在身上,躺在水塘里像老牛“打汪”。斗争环境异常艰苦恶劣,唯有凭革命意志顽强支撑。队伍中,他与汪良同志(新四军抗战中解放高邮一役任县敌工科长,解放后曾任扬州地区公安局长)组成战斗小组,配合默契,屡立战功,一些摸岗哨锄汉奸的事常冲在前面。他跟我们说,晚上摸敌人的岗楼,你靠不到身,人家有沙袋工事与吊桥,且老远就用探照灯照着,枪和刺刀对着你,让你拍着手走过去,你拍手时间停长了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枪就打来。所以那时摸炮楼或哨卡,一是要挑个担子说是给他们送吃喝的(上头有点油米酒肉,里面都藏着武器家伙什),二是领头的人一边举过头顶拍着手,一边把盒子炮和小攮子插在棉袄后领处,等到了岗哨面前,说时迟那时快,搭话工夫中冷不丁顺手从后领处拿出武器抵住哨兵,接着就押着他迅雷不及掩耳冲进去,这个仗就有七八成胜算了。说罢,翟老就露出了一脸自信。
沈日祥,翟老的一个战友,烈士。解放后,周巷马庄村建有一个高大的纪念碑。年年清明,我们学校师生都去祭扫。他是在一个晚上到村子上活动时,被叛徒告密遭敌包围的。面对敌人的嚣张气焰,他沉着应战,东打一枪,西扔一颗手榴弹,最后寡不敌众,壮烈牺牲。
老周巷镇北刘西村,当年有个叫吕长干的志愿军伤残老兵,原是九兵团二十七军的,在长津湖之战中冻坏了腿,靠着两根拐杖蹒跚行走。我们红领巾小组常去慰问走访:打扫卫生,侍弄庄稼,喂养鸡鸭等。他非常感谢我们与学校,说他去朝鲜是保家卫国的,想不到美军的飞机太肆虐疯狂,当地的气候又死冷死寒的,夜晚零下四十度埋伏在山地冰雪里,骨头都冻酥了,刀扎般地疼痛,最后失去知觉,影响了冲锋,否则,会消灭更多敌人。我们心中油然生起对老兵的尊敬之情与对敌人的仇恨之火。
我上六年级时,学校请来了一个叫朱连长的人,薛北村的,参加了对印自卫反击战。他中等身材,精神饱满,声音洪亮,不用喇叭就讲起了几年前的战事,充满了对敌军的蔑视,他认为这个对手纪律松懈、胆小怕死、战术素养低,却牛皮哄哄、自不量力,这就经不住打。我军诱敌深入,打个反冲锋,秋风扫落叶一样,漫山遍野抓俘虏。朱连长还教我们学正步走,说是正规军受检阅的必备动作,开拓了我们的眼界。
我们那时的课堂就是这样,有很多红色资源,赓续我们的红色血脉,传承我们的红色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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