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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漆雕开学习

2021-11-11 20:24:44    作者:□ 姚正安    来源:今日高邮

漆雕开,何许人?漆雕开,是两千五百多年前的古人。

这位古人可不一般,他是孔子的学生,是孔门七十二贤之一。

《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以下简称《家语》)是这样介绍漆雕开的:“漆雕开,蔡人,字子若。少孔子十一岁。习《尚书》,不乐仕。孔子曰:‘子之齿可以仕矣,时将过。’子若报其书曰:‘吾斯之未能信。’孔子悦焉。”

这段文字,介绍了人物的姓名、籍贯、爱好,类似于通常的人物小传,所不同的是,还重点讲了一个极简的故事。说是有一天,孔子对漆雕开说:你的年龄不小了,可以出去做官,不然就错过时机了。漆雕开回复老师说:我对做官还没有信心。孔子对漆雕开的回答非常满意,“悦焉”。

认真研读《家语》中的这段文字,有两处极需注意。前面介绍漆雕开“不乐仕”,所谓“不乐仕”,亦即不喜欢、不愿意做官。这也无可厚非,一个人的职业选择是多方面的,不必一定去做官,这样的人,现实生活中也比比皆是。后面,在孔子让漆雕开出去做官时,漆雕开的回答是“吾斯之未能信”,也就是说漆雕开并没有说自己不乐意做官,而是说自己对能不能做官、能不能做好官还没有信心、没有把握,潜台词是自己还不着急出去做官。

“不乐仕”与“吾斯之未能信”是有本质区别的。“不乐仕”是主观愿望,不是不能做官以及做不好官,而是不愿意。比如说“某某不喜欢做菜”,但并不排除某某能做菜。“吾斯之未能信”,是讲的自身条件,是说自己还不具备做官的条件,并不排除内心喜欢。比如某某说我喜欢做菜,但我不会,或者不熟练。

孔子不是对漆雕开“不乐仕”而“悦焉”,而是对漆雕开说自己对做官还没有信心、没有把握而“悦焉”。

孔子为什么对漆雕开之“吾斯之未能信”而“悦焉”?孔子可是积极入世的。暂且按下。

与《家语》中这段文字相似的,《论语》里也有记载:“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说:悦)。”(《论语·公冶长第五》)

《家语》成书时间晚于《论语》,我疑《家语》关于漆雕开这段记载本于《论语》,不过内容丰富了些,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亦即在孔子让漆雕开外出做官问题上,漆雕开的态度是相同的,都是说“吾斯之未能信”,孔子对此的态度也是相同的,一是“悦焉”,一是“说”。

依孔子当时的声望,介绍一个学生外出做个乡长县长,是不成问题的,即使被介绍者不够出色,为政者也会担待。

我所以提出要向漆雕开学习,是因为漆雕开对自己有足够清醒的认识,认为自己出仕的条件还不成熟,而没有扛着老师的牌子,入仕为官。

史书上对于漆雕开的记载很少,有一点是肯定的,漆雕开终生没有做官,而是创立了“漆雕氏”学派,宣讲孔学,宣传儒家思想。

一个人认识别人难,认识自己更难,在地位权力的诱惑下,清醒地认识自己难上加难。

漆雕开的可贵就在于他认识自己,无论是“不乐仕”,还是“未能信”,都是他认识自己的体现。既然不乐仕,就不要去做官,孔子说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对一项工作没有兴趣,勉强为之,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至于“未能信”,亦即对能不能做官还没有信心,就更不要去做官了,信心是从事工作的最重要的条件。

《家语》和《论语》一段内容大致相同的记载,给每一个有志于仕途的人们以启发。组织上培养你,提拔你,不能来者不拒,要掂量自己,衡量自己,你的德才智能不能在某一个岗位上发挥作用,能不能撑起门面,如果觉得还没有把握,尽可向组织上反映,以免误了自己误了事业。但这种情况还是很少的,生活中,有多少人会觉得自己的德能欠缺而拒绝上位呢。相反,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权力还不够大,位置还不够重,整天摆出一副怀才不遇的嘴脸。孔子时代,这样的人也是不会少的。

因此,孔子为漆雕开面对出仕机遇表现出的“未能信”的态度而“悦焉”而“说”,就很正常而颇具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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