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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完胜的外交之战

2021-12-02 20:24:05    作者:□ 姚正安    来源:今日高邮

孔子步入官场比较迟,实属大器晚成,直到五十一岁才做了中都的行政长官,即中都宰,后得不断提升,继任司空、大司寇。大司寇相当于今天主管司法的部长级高官,跻身大夫行列。

遗憾的是,从中都宰到大司寇,只在官场呆了四年,就因与当时的鲁国权臣格格不入而主动离职,开始了十四年的周游列国。

但是,孔子每赴一任,都留下了可圈可点的业绩。

据《孔子家语·相鲁第一》记载,孔子在中都宰任上,“制为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涂,路无拾遗,器不雕伪”。(制定了使老百姓生有保障、死得安葬的制度,提倡按照年龄大小吃不同的食物,根据能力大小承担不同的任务,男女走路各走一边,在道路上遗失东西没有拾取占为己有,器物不求得浮华雕饰。)

在司空任上,“别五土之性,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咸得厥所”。(根据土地的性质,把它们分为山林、川泽、丘陵、高地、沼泽五类,各种作物都种植在适宜的环境里,都得到了很好的生长。)

在大司寇任上,“设法而不用,无奸民”。(虽然设立了法律,但由于社会秩序良好,也派不上用场,社会上没有犯法的奸民。)

孔子的高光时刻,是鲁定公十年,随同鲁定公与齐景公的一次会盟。孔子以其周密的安排,超人的胆略和深厚的礼学修养,识破了齐国的阴谋,化解了一场外交风波,为弱小的鲁国赢得了荣誉。

齐国与鲁国近邻,齐强而鲁弱,鲁国一直遭受齐国的欺凌,鲁国敢怒不敢言。鲁定公十年春,齐国主动与鲁国言和,并提出两国首脑在齐鲁边境夹谷会盟。鲁定公不敢怠慢,立即同意,让孔子作相礼随行,准备毫无设防地赴约。

孔子虽不能确认齐国所事何为,但预感一定包藏祸心,因此,建议鲁定公“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史记·孔子世家第十七》),也就是说,不管文事武事,都必须相互配合,走出国境,要带齐必要的官员,以防不测,左右司马是主管军队的官员。鲁定公依计而行。

到了盟会地点,两国首脑按照礼节,相互揖让,互赠礼品,气氛祥和。

转眼间,形势急转直下。“齐使莱人以兵鼓噪,劫定公。”(一群少数民族莱国士兵拿着武器擂鼓呼叫,威逼鲁定公。)

危急关头,“长人”孔子奋不顾身(孔子身高九尺六寸,换算为一米九五左右,时人谓之为“长人”),快步登上台阶,一边保护鲁定公退避,一边指挥随行士兵攻打莱人,一边大声喝斥齐景公违礼不义。

看看《孔子家语·相鲁第一》关于这一段的记载,很有戏剧性。“孔子历阶而进,以公退,曰:‘吾两君为好,裔夷之俘,敢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逼好。于神为不祥,于德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

孔子慷慨陈辞,使得“齐侯心怍,麾而避之”。(齐景公内心感到惭愧,挥手让莱人军队撤了下去)

会盟继续下去。但齐国人哪里能咽下这口气,看武的不行,又来文的。

“有顷,齐奏宫中之乐,俳优侏儒戏于前。”(过一会,齐国方面演奏宫廷乐舞,歌舞艺人和矮人小丑在国君面前表演歌舞杂技,调笑嬉戏。)

孔子见状,三步并两步,登上第二级台阶,指着那几个俳优侏儒说:卑贱的小人敢戏弄诸侯国君,罪当斩。请右司马迅速对他们用刑。几个侏儒被砍断了手足。

齐景公见此心中恐慌,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

孔子以其凛然正气和果敢手段,立刻转危为安,盟会得以继续下去。

正当两国君主将歃血为盟时,齐国方面又擅自在盟书加上一条:将来齐国发兵远征时,鲁国假如不派三百辆兵车从征,就要按照本盟约规定加以制裁。

孔子急中生智,依照外交对等的原则,让随从在盟书上也加上一条:齐国不归还我汶河以北的属地,而要让鲁国派兵跟从的话,齐国也要按本盟约的条款接受处罚。

齐国没有理由拒绝,因为汶河以北的土地本来是鲁国的。

盟会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齐景公回到都城,责备群臣,不以道辅佐国君,而施以小技,自取其辱。其后不久,又按盟约归还了鲁国的土地,鲁国扬眉吐气。

谁说“弱国无外交”,孔子以此智慧、知识和勇气,赢得了一场外交之战的完胜。

尽管如此,其后不久,孔子还是因为齐国诡计和本国权臣的排斥,离开鲁国,游走于各国之间推销自己的治国理念,时间长达十四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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