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27 20:24:09 作者:□ 周荣池 来源:今日高邮
掩卷而思,姜桦新近所出的散文集《滩涂地》正体现了他独有的领地意识和一以贯之的深情。
在《野鹿荡:大地星空》中,他写到文学上几乎属于他一个人的湿地:“多年来,这片美丽到惊心的滩涂草原无数次在我的梦中出现,我和老宋也曾一次次重回野鹿荡,重新走进这片海滨草原。”盘旋是需要热情与毅力的,但如果他和鹿与鹤一样把这里当作故乡,那盘旋就成了守候,无需远行或者远行归来,这里永远是原点。这些年,姜桦在守候着黄海之滨的这块领地,用文字不断地巩固着它的藩篱,这里首先有他雄鹿一样的热情甚至热烈。“麋鹿争霸的滩涂,一个充满激情和力量的竞技场。”其实,即便是在看似静美的文学世界,写作者们也都在面临着一种竞技,而寻找和守候自己的领地成为看似轻省而实在艰难的一种方法。脚下踩实了土地是许多写作者的方法,其实更重要的还要抬头仰望着星空。我们其实每天都在大地之上,不管是车水马龙的城市,还是偏远冷清的乡村,抑或是被遗忘的山水或者戈壁,我们无一不是脚踏实地存在于大地之上。困难的是,我们经常有画地为牢的幻觉,以为占据便是占有,忘记了向高处和远方去张望。头顶上的天映照的土地才可能是文学的领地,否则我们只能空有一身的热情和蛮力,不会有热烈的激情和力量去塑造一个文学的领地。鹿王的争霸并非蛮横而无知,它知道自己的激情是为了种群延续的独有权力。而一个有野心的写作者应该有“占地为王”的领地意识,这样才不至于被驱逐和遗忘,这也是一种文学生命和种群的延续。
所以,姜桦在写完野鹿荡的湿地和鹿群之后,貌似淡淡的一句:“滩涂,‘暗夜’汹涌的野鹿荡,我们在这里仰望星空。”其实正是暴露了一种野心和路径,他也是一头争雄的鹿,用文字在划定自己的领地。
当然,姜桦还在星空下暴露他同时是一只翩跹的丹顶鹤,一只胸怀着诗情和秘密的鹤。在《鹤影记》中,他这样写湿地,实际上也在写自己基于条子泥的文学世界:“无论如何,这是一片充满魅惑的土地,辽阔,广大,神奇,隐藏着无限秘密。”鹤会带着土地的情绪、细节和秘密远行,但它最充满魅力的还是归来。一个写作者行了万里路,读了万卷书,最后还是回到不忘的故地。条子泥也许泥泞和简朴,但终于还是姜桦可以站稳脚跟的地方:“一场薄霜覆满远处已经收割完的芦苇草坡,天凉水薄,我知道,那些美丽可爱的丹顶鹤又要飞回来了。”站立是已知的,远行是诗情的,而归来是永恒的,回到出发之地是深情也是理智。这个世界已经无数次地被扩充和改写,可是故土二字就像是沾在脚上的泥土,是人的一生足以骄傲而书写不完的秘密。他承认是黄海之滨的一切拯救了自己:“是条子泥,是这片滩涂大地上万千只候鸟的歌声拯救了我——当然,也包括条子泥边这一片‘红云三十里’的滩涂红!”
其实,姜桦是不是也用自然主义的道路拯救了我们内心深处的迷茫和失落——他的文学领地是不是也拯救了自我和他人的某种痛处呢?我想,在这本“一段河流与大地的成长史,一部自然与生命的时间书”的散文集里,我们应该可以找到某种热烈而诗性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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