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07 17:26:12 作者:□ 卢有林 来源:今日高邮
见面寒暄不到几句话,我刚把衣兜里的“硬中”掏出来,还没来得及撕开封口,朋友已经动作娴熟地从一包软包装的南京九五至尊香烟盒里抽出了一根,递给了我,神采飞扬地说:“抽我的,还是‘软九五’口感好,我就喜欢这一款!”接过这根“软九五”的一刹那,我感觉朋友去年一定混得不错,连我等平时难得抽到一次的“软九五”都成了他的家常烟了。虽然有点尴尬,但我还是为朋友去年混得风生水起感到高兴。朋友还邀请了他的亲朋好友,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大家都显得那么热情,那么友好。我们这一桌是清一色的男士,席间大家除了推杯换盏外,就是吞云吐雾了。张三发完一圈“大金叶”(烟民对黄金叶天叶香烟的昵称),大伙还没有抽完,李四又站起身来,掏出一包和天下,嘴里叼着那根烟灰雪白的“大金叶”,朝着大伙一根接一根地扔烟。也有扔得不准的时候,香烟调皮地蹦到了地上,被敬烟者刚想弯腰去捡,李四又毫不犹豫地扔过来一根。扔完香烟后,李四干脆把烟盒搁在桌子上,再把一只古董似的汽油打火机搁在烟盒上面。午宴快要结束时,王五又站起来,掏出一包黄鹤楼1916,亲自下位挨着顺序,那么谦恭地给每个人敬了一根烟。大家都说王五的“1916”很正宗,甚至有人说这是他最近几年抽过的口感最纯正的“1916”。听了大家众口一词的褒奖,王五很是满足而又谦虚地说:“呵呵,香烟不在乎档次,只要正宗就好。”我知道他们散的都是高档烟,他们在酒席上掏出来的香烟俨然成了他们身份的象征。午宴结束后照例还是要掼蛋的,四个人掼蛋,五六个人围观。桌子上散放着各种烟盒和来不及抽的香烟,屋子里烟雾缭绕,女士、小孩早被香烟给熏走了。虽然我从二十岁那年开始吸了人生的第一支烟,到如今也有三十五年的烟龄了,但我并没有烟瘾,抑或说我还没有真正学会抽烟,因为我抽烟时,烟气都是从嘴巴里喷出来,而不能像其他老烟枪那样将烟气从两只鼻孔里徐徐冒出。我抽烟的档次也不算高,平时抽二十元的“金南京”,出门应酬就以“硬中”为主打,偶尔用用“软中华”。我看了一会儿掼蛋,实在吃不消与他们“同流合污”了,便悄悄地走出屋子透透气。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李四不知什么时候也溜了出来,正站在墙角落里把夹在耳朵上的一支烟往烟盒里塞,原来人前潇洒发烟的李四也有背地里精打细算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情景,我乐了。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悄悄地跑开了。
下午三点多钟,牌局散了。我站起身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硬硬的中华还在。临走的时候,朋友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里,硬塞给我两包“软九五”,我盛情难却,只好“笑纳”了。
大年初五,在另一个酒席上我遇到了我的那位朋友的高中同学,他告诉我大年初三那天他也受到了我的那位朋友的邀请,但因为家里有事,未能到场,很是抱歉。喝了一点酒,我们谈兴很浓,不知不觉地谈到了我的那位朋友。我说,去年他肯定混得不错。朋友的同学叹了一口气说:“唉,别提了,他是个大朋友,够义气,但死要面子活受罪,年前还问我借了五千元钱,说是应付一下过年。”他的这句话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困惑。我怎么也不能将他去年的实情与他发烟时的潇洒,更不能与他塞给我两包“软九五”时的阔气联系起来。张三、李四、王五去年究竟是什么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觉想起朋友塞给我的两包“软九五”,我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沉默了一会儿,我从衣兜里掏出那盒带着体温的“硬中”,也很潇洒地撕开封口,给酒席上的男士每人发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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