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21 20:18:28 作者:□ 陈其昌 来源:今日高邮
茶食曾经是我零食。我的舅爹爹在东台巷巷头向南一家开过“小苏州”茶食店。我十岁左右,从“小苏州”门前一过,总可得到长辈送的一包茶食,有花生糖、芝麻糖、花生酥片、交棍糖、台酥、大京果、黑芝麻糖块,后来还有饼干等。这些茶食对我有极大的诱惑,小学快要毕业,傍晚,我在同学孙长贵家开店楼上,两三人温习功课,有时母亲送来台酥让我食用。直至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仍要吃花生糖,爱人每次十元,一次买回来,三五天可吃完,有时写文章也吃两三块,以致卖糖的车子推过蝶园路,见到我爱人相识:“来个十元花生糖!”加之我不运动,终于吃出了个糖尿病,不敢再吃糖了。
父子皆喜吃零食。我的父亲不抽烟,年轻时爱喝酒,一顿一斤不醉。晚年只是小饮,每天一二两,节日多一点。下酒小菜是花生米,白煮花生米不吃,要吃买回来的砂炒花生米,或者家里油炸花生米。既当下酒小菜,有时听广播说书,或看电视中京戏,见他仰坐藤椅,脚搁得高,听着看着,也把花生米作零食吃。他还吃小麻饼、台酥。他那种悠闲、随意让家人羡煞。一年四季爱吃蚕豆,老蚕豆、五香烂蚕豆、油炸蚕豆瓣。他94岁那年夏至前,将我叫到面前说:“该吃时豆子了,给我买点回来!”他人老牙口好,再硬的老蚕豆、老菱角,也硬不过他的牙。半年后他逝世了。我真佩服他的牙,不像我十多岁就蛀牙。我除了爱吃蚕豆,还有家菱、牙枣、核桃。为吃核桃,还专门准备一个铁榔头敲外壳。现在老了,家菱还可以啃几只,多的不能吃,家菱、蚕豆都有大量淀粉,可转化为葡萄糖,此大忌也。砂炒的酥蚕豆,油炸“开花豆”,也曾是我爱吃的零食。
晚辈零食各不同。女儿这一辈,她们小时候,可能是零食最匮乏的时期,许多零食要“票”,有些零食她们没有吃过,连看也没看过。她们常吃的零食是蚕豆、葵花籽。我家三姑娘在乡下,大约三四岁,房东朱大妈送她葵花籽,她一手捧着,朱大妈又送,她用小手拉开围兜的口袋,让朱大妈放满,弄得手上的葵花籽没处放。二姑娘在界首外婆家过了将近一年,没有吃过花生,只吃过家菱、野菱,什么苹果、香蕉都未看过。四姑娘随我们在临泽,苹果是从附近果园场买回来的。大姑娘小时候吃过张先生(我的母亲在他家做保姆,带了三个儿女)送来的葡萄干、泡泡糖,平时可吃饼干。到了孙子辈,零食五花八门,他们钟情于油炸臭豆腐干和辣条。各种水果也早已跨越了地域限制,山西的苹果、海南的香蕉、福建的龙眼、新疆的哈密瓜,可谓应有尽有。我的内侄每年从浙江慈溪快递寄来时令的“杨梅”,打开包装盒,冰块还没有化呢。
我已20多年不进甜食,但愿后辈的生活越来越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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