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06 17:39:39 作者:□ 张爱芳 来源:今日高邮
祖屋的后面是一个大池塘,池塘与屋子之间有一大片空地,勤劳的爸爸妈妈在空地上栽了好多棵果树。祖屋的前面是一大块水泥地,水泥地的两端各栽了一棵梨树。小孩子的我并不能准确地辨识出哪棵树是梨树,哪棵树是苹果树。只有等到夏天果子挂在枝头,我才清楚地知道它们各是什么树。然而待到果子吃完,往往又忘记它们是什么果树了。
夏天的时候,我喜欢坐在后门果树的树荫下看书,手头的书要么是费尽心思跟爱书的小伙伴借来的,要么就是老姑姑从镇上带回来的。我沉浸在孙悟空一次次被唐僧紧箍咒惩罚的痛苦中,对唐僧充满了怨恨。有时候又陷入《聊斋》魔幻的恐惧中,偶尔一阵风刮树叶的声音将我吓得浑身汗毛直竖,仿佛白狐就躲在果树丛中。这时候我就会自我解救地站起来,到果树上找果子吃,一个脆嫩汁甜的大梨子往往将我从《聊斋》恐怖的画面里拉回现实。夏天的午后是非常安静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牌桌上度过一年四季中最悠闲的时光,哥哥则在田间地头寻找他的乐趣,偌大的祖屋就是我一个人的乐园。
傍晚时分,家里就热闹起来了。大人们都从各自的“战场”上回来了,哥哥也满载而归:黄鳝、螺丝、河蚌。妈妈总是边收拾哥哥捕回来的野食,边埋怨他“不学好”。妈妈的埋怨声总能引来邻居们羡慕的目光,许多没有男孩子的人家想吃野食必须大人亲自外去捕捞,而他们的捕捞技术往往极差。
祖屋西边的一条河流也是夏天傍晚时分最热闹的地方。许多小男孩子早已经脱得光溜溜的跳进河里,或互相泼水,或比赛划水,或扎猛子憋气。一些男人也下河游泳嬉戏了,女人们极少下河,她们只站在岸上看着自家的孩子和男人,感受着他们的快乐。每当这时候,爸爸就会拿起家里的木制大盆子,招呼哥哥带着我下河,他们一心想要教会我游泳。大木盆扔下河后,哥哥抱着我递给河中的爸爸,爸爸教我两手扒在木盆上,两脚拍打着水面慢慢往前游动,他就在边上护着我。等到依靠木盆慢慢学会游的时候,就鼓励我放掉木盆,爸爸用手托着我的下巴慢慢地引着我向前游去。有一次他趁我不注意,猛地将手拿开,我连忙手划脚拍,但还是连呛了几口水。我恼怒地捶打爸爸,他却哈哈一笑抱紧了我。事后,爸爸对妈妈说,学游泳要呛几口水才能学得更快。不知道这个歪理是从谁口中说出的,但呛过水后我确实学会了游泳。
祖屋门前的两棵梨树是最勤劳的,每年夏季它们都用满树的果实来展示最美的风景。奈何,随着奶奶爷爷相继去世,它们也不肯再结果实,渐渐变黄直至枯死。祖屋也随着梨树一起留在了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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