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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深处意趣在 ——读王俊坤诗集《就是这朵云》

2022-07-21 21:37:48    作者:□ 张爱群    来源:今日高邮

大自然的风云雨电花鸟草木,家乡的河流街道历史人文,皆入诗入情,且富有意趣,这是我对王俊坤先生新诗诗集《就是这朵云》的整体读后感。

毋庸置疑,这本诗集最打动人心的,是诗歌那真挚质朴而又浓厚的情感:对自然,对家乡,对人生,诗人充满深深的爱恋,或放声高歌,或浅唱低吟,或喃喃倾诉,令人动容,引人共鸣。这一点,著名诗歌评论家叶橹老前辈和高邮作家协会黄士民先生均已作评述,在此不再赘言。这里不妨换一个角度,品味一下诗歌的意趣。

意趣,即意蕴和趣味。诗歌重抒情,但没有意蕴的抒情往往会失于苍白空洞。诗歌的意蕴如何表达?它往往借助于意象,很少直接言明,这就使诗歌别有一番趣味。“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等很多耳熟能详的诗句,都是意趣横生,耐人回味。《就是这朵云》中这种富有意趣的诗句俯拾皆是。

比如《哦,让风吹起来》:“如果世界没有风/一切将归于沉闷/树叶是不动的/花儿也不摇曳/海上没有浪花/鸟儿无法展翅/远方听不到歌声/如果世界没有风/风帆只是一块布/风车似乎就是呆板的轮子/没有麦浪/姑娘的长发也不飞扬/甚至/连骄傲的旗帜/也垂下了头颅……”诗人运用想象的艺术手法,假想生活中没有风会是怎样的情形,想到树叶,想到花,想到海浪、歌声、风帆、姑娘的长发和旗帜,意象丰足,画面感强,读起来饶有趣味。看似平常的事物,由“风”串联到一起,平添了几分新奇,又能引发读者作进一步的联想和深思:风,仅仅存在于自然界吗?我们的社会抑或我们个人,是不是也离不开“风”?这些“风”,是如何推动或是改变了这个世界,改变了你和我?诗中的“风”带有明显的象征意味,可以激发读者多角度的联想,并作更深层次的思考,这样就使这首诗具有了丰厚的意味。

再如《我们曾是群鸟》的结句:“落幕总是不可避免/多少英雄的热泪/像秋雨连绵/打湿了泛黄的史书/群鸟在天边飞失。”秋雨是连绵的,也是清冷的落寞的,一层秋雨一层凉,秋雨过后,天气转冷,万物凋零。以凄冷的秋雨喻英雄的热泪,充满悲怆之情;而“打湿了泛黄的史书”则引导我们将视线投向史书中的众多英雄人物,想到“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历史必然;“群鸟在天边飞失”颇具象征意味,写尽英雄的孤独和失路之悲,言有尽而意无穷。

再看《神像淋雨了》一诗:“神像也是泥胚/外面刷了金水/气度很是超越/沟通天地的本领很大/太阳又出来了/焚香的烟雾升起/有人发现/神像头顶的颜色掉了一块/有人偷偷发笑/指指点点/音乐舒缓悦耳/一群信徒站在那儿发呆。”这几句诗笔调轻松诙谐,又隐含了讽刺意味。对神像,欲抑先扬,以先前浑身金水的超越般气度和沟通天地的本领,与其被雨淋后的颜色掉了一块的狼狈形成对照,形象地揭示了神像其实就是泥胚一具的实质,含蓄表达了对“神”的否定。而对信徒,只用“发呆”二字,形神俱出,令人忍俊不禁,同时不由地去猜度“发呆”背后信徒们的内心世界。

类似于上面的诗句还有很多:

“一棵树的生死/充满了意外/大自然的神秘/并不顺着你的思路蔓延/粗壮的杨柳实现了短暂的蓬勃/只留下叹惜/濒死的三角梅又重新灿烂/续写的是传奇”(《一棵树的生死》)

“人生一直在飞翔/像地上的萤火虫/当然也更像天上的星星/飞行的轨迹/便是人生的光芒”(《人生》)

“南门大街是流淌的小河/沉淀着许多历史的遗留/驿站绵延的尽头/直通高铁的站口”(《流淌的街道》)

……

这些意趣丰富的诗句,离不开诗人对生活现象的发现与捕捉,离不开诗人深入的思考和感悟,更离不开诗人对生于斯长于斯的世界有一颗虔诚的赤子之心。

浓情深处意趣在,这浓情,这意趣,就是诗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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