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26 20:25:04 作者:□ 王俊坤 来源:今日高邮
清明前后,我见到了不少的老友。他们回故乡祭祖,有机会叙旧。
我的高中同学王建国,1978年和我同时考取大学。大学毕业后,定居外地,娶亲生子。几十年工作,事业有成。现已退休。此次率领全家回乡,带着母亲的骨灰,将父亲和母亲合葬。
王建国在故乡已没有直系亲人了。他感慨地说,我的根虽在这里,但子孙们未必有深刻的印象。我忘不了哺育我成长的故土,但儿孙们谈不上对这里有多深的感情。除了祭扫先人的墓地,恐怕回来就更少了。有一天我老了,高邮的老根恐怕也就断了。大家听了,都感同身受。我的高中同学中,许多人的孩子都在异地工作,离愁是共有的感慨。此次回乡,王建国看了盂城驿,走访了盂城驿边上外婆的祖屋,巧遇老邻居,回忆了五十年前在此玩耍的情景。他感慨地说,故乡的变化太大了,很为家乡的成就骄傲。他又说,我现在是真正的异乡客了。言罢,乡愁满面。现在,许多家庭都有他这样的状况。一人读书或在外就业成功,全家迁移。几乎连根拔去。其中的喜和忧只有当事人感悟最深。一些人连祖屋都荒废了。每年,考上大学的一批批地走出去,回乡工作的并不多。人往高处走,这是可以理解的。许多年轻人在外打拼,他们虽然深爱着父母和故乡,但身不由己,长远地看,离乡而去当是必然的趋势。
我有一发小,女儿已移居海外。因为新冠疫情,已经好几年没回国了。最近带着两个孩子回国看望父母,身上还怀着一个。欢聚的日子并不长久,半个月后,带着孩子又要离开了。据说,下次再回国要5年以后。父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出国本应是高兴的事,可现实却是望洋兴叹。天各一方,或者举家随行,已经成为我们这辈人的晚年常态。
现代人的生活似乎是一场漂移。东西南北中,海内海外的大旋转。出生,读书,成长,然后便是离开。我所见的许多年轻人离开了故乡,有的干得好,事业有成,即使在远方也幸福满满。有的则充满了烦恼,在远方煎熬,还不能和亲友多说,怕被家乡人笑话。但相同点是离乡而去。当然,又有一批他乡的人漂移而来,在这里生根、开花和结果。世界似乎就这样循环而行。漂移成为共同的场景。
这就引发两个问题。一是浓浓的乡愁。二是彻底地断根告别。
游子思乡是古老的命题,曾径演绎出多少动人的故事。乡愁最核心的情感是感恩和怀念。感恩故土和父母,怀念记忆深处的美好。传统的乡愁也是有时间概念的。最初离乡的那一辈人更加浓烈,其后人则逐渐减淡。古人的所谓“一代亲,二代表,三代了”的亲系概括,用在乡愁上似乎也是可以的。没有永远固定的地域乡愁,只有特定的时光乡愁。乡愁似乎更属于那些离乡而去的人。这就容易理解“籍贯”一词的内涵。“籍贯”指的是祖居地,当然也是乡愁的起点。一个家庭的籍贯在社会生活的大漂移中发生变化,也是十分常见的。
离乡而去的人,几辈之后自然也就成为他乡之人,甚至和故土没有了一点联系。当然也就断了根,甚至是彻底的告别。这是很普遍的。我们这辈人的子女都是独生子,他们早已离乡而去,在异地打拼、生存和发展。试问一下,三代之后,他们的后人还和故土保持亲密的联系吗?祖辈的故乡,或许是其遥远的他乡。
离乡而去是十分普遍的现象。乡愁还会在人口漂移的过程中新生。现在,谋生的人群正在如潮般漂移。正是这些人群的漂移,才产生推动社会前行的动力。从这个角度看,乡愁将会绵绵不绝,成为新生游子身上的永恒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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