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13 20:13:29 作者:□ 陶鸿江 来源:今日高邮
大姐去世100多天了。在我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她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她是最爱看我背影的人。
又一个暑假很快就结束了,我要回乡下老家上学了。临走时,大姐将我送到一人巷的门口。
我快要走到巷口时,发现大姐竟然在我身后跟了过来。我催她回去:“姐,快回吧,大门还敞着呢。”她说:“没事,我就送到巷口。”
我知道,大姐是要站在巷口看我离开的背影,我每次离开,她都是这样。我带着一种温暖而又甜蜜的滋味,走出小巷,再回头看大姐,只见她还站在巷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朝我的方向。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的眼神里满是不舍。
那是一年夏天,我参加市中考阅卷,住在北海新村的大姐家。她每天都将我送到门外,直到我走下楼梯,看不见我的身影,才听见她关门的声音。
几天后,阅卷结束,我告别大姐回家了。我出了楼,径直向北走,快出小区门口时,偶然间向后望去,忽然被身后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大姐还趴在北窗口,向我望着,活像一只守在巢里的老鸟,眼巴巴地看着小鸟远去。看见我回头望,她便将手伸出防盗窗外,不停地挥着,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那一刻,我心里酸酸的。如果不是我猛地回头一望,我哪里知道,在我身后会有大姐浓得化不开的目光!
去年春节,我们依旧像往常一样欢聚。每年正月初二大姐一家四代都欢聚一堂,每年(除了新冠疫情期间)年前大姐就约我一家了。每次聚会她都要我靠她坐上席,看到两大桌子人笑语盈盈,大姐乐得像孩子一样。
正月初八,千家万户还沉浸在欢乐之中,大姐却倒下了,一住院,就是17个月。她住院期间,我常去看望,每次我离开,她都要坐在病床上目送我至门外。她虽然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但目送我离开是从不例外的。
大姐去世后,我不止一次地去她的住处,每次告别时,我都要抬起头,仰望二楼上她曾经趴着目送我的北窗户。我再也看不到大姐那张温暖的脸庞了,但她那双最爱看我背影的眼睛仍在我心中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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