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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喜怒哀乐 洞悉生活本质 ——散文集《恰似苔花开》后记

2023-11-23 20:02:11    作者:□ 张爱芳    来源:今日高邮

夏日傍晚,一处农家庭院,暑气已经消散,一位中年男人正在忙着纳凉前的准备工作。庭院的一处墙角放着一台小收音机,一个小女孩坐在杌凳上津津有味地听着《三国演义》。

那个小女孩就是我。那些年父亲的小收音机给我输送了多少丰富多彩的故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为了能看到自己喜欢的《山海经》《故事会》《少年文艺》等,我还会经常在夏日的午后,顶着毒辣辣的阳光,跑到几公里外的老姑姑家。一路上人烟稀少,路边的河流、远处的田野都静默着,偶尔会传来几声布谷鸟叫,我心无旁骛,只顾埋头赶路。老姑姑家旁边有一位老爷爷常年在那摆书摊,只要花上几分钱就能坐在那里看个够。我常常看入了迷,等到老姑姑来找我,才依依不舍地从书本中抬起头,极不情愿地跟她回家。文学的种子是不是那时候就播在了我的心田?

成年以后,工作的繁忙,生活的琐碎,渐渐磨淡了文学的梦痕。2020年,我的生活道路忽然拐了个弯,文学的种子复又在心中萌芽。我的脑海里像是长了一张嘴,急于要抒发。于是,我拿起了笔。写身边人身边事,写所见所想所思。我就像一位初学刺绣的绣娘,不敢把自己拙劣的作品公布于众。我从手机公众号中认识了《同步悦读》这个平台,悄悄地给它投了稿。第一篇文章发表时,就像小时候拿了奖状那样兴高采烈,默默地独自一人走到高邮湖边,尽情地释放着内心的狂喜。

渐渐地,我开始大着胆子给纸媒投稿。《高邮日报》《扬州晚报》这两份家乡的报纸给予了我莫大的自信和鼓励。接连不断的发表增强了我的创作激情,写作成了我的常态,一天不写就手痒。投稿的范围扩大了,我的文章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飘向全国各地,《少年写作》《青年文学家》《牡丹》《三角洲·沙地》《羊城晚报》《楚天都市报》《山西工人报》《春城晚报》《潍坊日报》等杂志、报纸开始刊登我的文章。

我写父亲,父亲铺砌码头的专心,父亲撧得高瓜的喜悦,父亲教我游泳时的不厌其烦……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恍若昨日。我写《年趣二三事》,童年忙年时的兴奋立即从内心深处滋生出来。进了腊月门,爷爷奶奶开始张罗着磨豆腐做米酒,爸爸妈妈忙着杀猪吊粉,一直忙到腊月二十六,最隆重的事——蒸馒头就盼来了。爷爷慎重又愉快地反复调试着馒头酵子,爸爸强壮的双臂搬着蒸笼来来去去地走着,奶奶和妈妈则在爷爷的指使下打下手。我仿佛拿到了一把开启时光大门的钥匙,打开了通往童年的时光隧道,霎时,那热气熏天的场景立即呈现在我的面前,童年的快乐从笔端流进我如止水般的中年内心。我写病友,没有同情和悲悯,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他们对生命的珍爱,有什么理由不让人敬仰?我们每个人都向死而生,他们教会了我面对生活磨难的正确态度。我热爱大自然,天上的一朵云,地上的一棵草,都会让我感动于生命的奇妙与欣喜。我还喜欢看鸟儿在空中自由地翱翔。搬入新居后,我得以跟鸟儿们共处于一个空间,偌大的平台成了它们觅食休闲的场所。我跟它们分享米饭水果,它们由警惕变得放松、变得与我亲近。看它们悠闲地啄着我喂的食物,我的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一天,我正在客厅写作,一只大喜鹊飞来叩击厨房的窗户,我站起身,它却飞走了,当我重新坐下,它又去叩击另一扇窗。我连忙拿了一只苹果,扔到厨房后面的平台上,不多久,两只喜鹊开始啄食苹果了。人与动物的相处原来可以这么和谐。这是一种怎样的美好啊!一篇《我的鸟儿“亲戚”们》就这样诞生了。

浏览自己的文字,从稚嫩笨拙到行云流水,恍如一位孩童从慢慢学步到稳健迈步。每一篇文章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从孕育到出生,不管是丑陋的还是漂亮的,在我这位母亲的眼中都视若珍宝。它们是我的宝贝,是我用心血浇灌出的果实。我看见自己坐在电脑前,十指飞舞着尽情地书写,那时候的我是安静的、忘我的、享受的。

我出生于桂花开放的时节,每年生日,整个城市都浸淫于桂子香中。我喜欢在厨房里边忙碌边闻着穿越窗户送至鼻尖的桂香;我也喜欢站在树下静静地听那花开的声音。那米粒般的不起眼的桂子,却在不经意间蓬蓬勃勃、香气弥漫,这何尝不是一种生命的惊喜!我想起袁枚的诗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一路走来,尽管我文学创作的禀赋浅薄,却总能得到文友们的关照。他们鼓励我深入思考、创新手法,把生活中那些鲜活的真实事例转化成富有感召力的人物故事,为文学创作准备好原材料,使我文学创作激情和活力迸发。

都说岁月无痕,可时间是有脚的啊!愿文字让我在时间的脚印上留下美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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