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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扬州曲艺结下的文学缘 ——汪曾祺与丹麦汉学家易德波谈片

2023-11-23 20:03:39    作者:□ 金实秋    来源:今日高邮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汪曾祺曾与丹麦女汉学家易德波有过交往,为中外文化交流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易德波,原名易伯克·卡尔达娜,易德波是她的中文名。她1945年出生于丹麦的利波市,在法国巴黎大学读书时即攻读中国文学,并撰写了学术论文《扬州语言音乐和古代隋唐广韵的比较》。1980年、1984年先后来华了解和研究中国文学。1986年11月3日至6日,她与汪曾祺都参加了在上海金山宾馆举行的“中国现代文学国际讨论会”。讨论会期间,易德波认识了汪曾祺,并与汪曾祺就扬州评话的问题进行了交谈。为支持帮助易德波的学术研究,汪曾祺向她介绍了陈午楼和陈汝衡。

陈午楼是汪曾祺的老朋友。当年汪曾祺在《说说唱唱》编辑部负责日常工作,用邓友梅的话说“是老舍、赵树理的大管家”;也正如黄永玉所言,汪曾祺“编他的《说说唱唱》很得喝彩”。他与民间文学工作者和爱好者有广泛的联系,陈午楼就是其中之一。陈午楼与扬州曲艺艺人颇有交谊,掌握丰富的第一手资料,对扬州评话的研究较为深入,所以汪曾祺向易德波介绍了陈午楼。上海的讨论会结束后不久,易德波便专程去了扬州,并在扬州停留了一个星期。不知什么缘故,她没有见到陈午楼。1989年,她第二次赴扬,这次在古城一住就是三个月。在此期间,她与陈午楼见了面,还在陈午楼的陪同、帮助下,走访了十多位扬州曲艺艺人,大街小巷留下了他们无数次骑自行车的身影。此后的三十多年里,易德波竟然到扬州达十七八次之多,其间还到访过汪曾祺的家乡高邮。

在陈午楼等扬州文化学者和曲艺艺人的帮助支持下,易德波陆续编著出版了《永远的说书人:现代中国说唱文学》(与陈午楼合作,书名又作《中国说唱与陈汝衡》)、《扬州的生活方式和娱乐活动》《扬州评话探索》等多部著作,被学术界认为是有史以来西方学者对扬州曲艺和口头文化做出的最深入的研究成果。不仅如此,她还持续四次邀请扬州评话艺人去西方演出,为在世界艺坛传播弘扬扬州曲艺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易德波没有忘记汪曾祺、陈午楼及扬州曲艺艺人给予她的扶助,她在《扬州评话探讨》的“前言”中有两段话,由衷地表达了她的感恩之心和缅怀之情。她说:

某一次的巧遇对我来说是特別重要。早在1986年,作家汪曾祺先生在上海举行的一次座谈会上,对我提到了扬州陈午楼教授的名字(而与陈教授的见面,却是三年之后的事,……)。

在扬州艺人的环境里,我得到的友情和支援是我从来都不能想象的。把毕生精力献给扬州评话研究的陈午楼先生,毫无保留地用其所知来支援我的研究,并且像对待女儿一样帮助我。

汪曾祺还向易德波介绍了陈汝衡。陈汝衡其时为上海戏剧学院教授,是著名的曲艺理论家,所撰之《说书史话》《宋代说书史》《陈汝衡曲艺文选》等,为曲艺界的重要著作。易德波与陈汝衡当有所接触,但时间不长,因陈教授1989年就去世了。陈午楼与陈汝衡既是同乡,又有同好,交流较多,交谊颇深。易德波与陈午楼合作所写的《中国说唱与陈汝衡》一书,不仅具有学术性,还带有一定的纪念性。

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汪曾祺全集》中,有汪曾祺于1990年3月19日给陈午楼的一封信,信中说:“我86年在中国现代文学国际讨论会上见到易德波女士,她向我询问有关扬州评话的一些问题。我觉得一个挪威人(应为丹麦人——作者注)有意研究扬州的评话,很有意思,就向她介绍了陈汝老和你。想不到她后来当真跑到扬州找到了你。洋人治学,大都很有钻劲。不过外国人谈中国事终是隔了一层,她能否写出比较有分量的文字,我有些存疑。”现在看来,“很有钻劲”是说准了,至于“有些存疑”,若汪先生地下有知,可回眸一笑,完全消除矣!

现在有必要补说一下杜海了。在着手写这篇短文前,我特地与杜海通了电话。因为,汪曾祺写给陈午楼的那封信的原件,是陈午楼委托杜海转交捐赠给高邮汪曾祺纪念馆的。

杜海是我的老朋友,曾任扬州市作家协会主席。任职期间,曾多次接待过易德波,还陪她采访过不少扬州艺人。易德波与杜海闲谈时曾说到过汪曾祺,说她在认识汪曾祺之前,就看过汪先生参与编辑的《说说唱唱》。在上海是第一次见面,她对汪先生印象很深,说他喜欢眯起眼睛看人,笑嘻嘻的,是一位和善可亲的老人。

说到陈午楼,杜海话更多了。陈午楼在扬州职大任教时,杜海是他的学生。陈老師很喜欢这位尊师长、重情义又喜好扬州曲艺与文学创作的年轻学子,他们持续了几十年的师生之谊。所以,陈午楼才在病危之际,把捐赠汪曾祺信一事郑重地嘱托给杜海去了此心愿。杜海听陈午楼说过,他与汪曾祺是老朋友,汪曾祺编《说说唱唱》《民间文学》时,就与其有联系,还向他约过稿子、通过信,交流商讨过有关扬州方言、扬州曲艺方面的学术问题。陈午楼很尊重汪先生,与杜海闲聊时若提起汪曾祺,总是那么真切,那么亲近。

易德波也与韦明铧几次谈及汪曾祺。韦明铧是知名的扬州文化学者,对扬州文史研究甚深、著述颇丰,被誉为扬州文化的守望者。他对易德波的扬州曲艺研究多有支持,易德波请教相关问题或求助相关资料,总是尽其所能,易德波很是感动,以至在广陵书社所出版的《说书:扬州评话的口传艺术》后记中,她也要标明:韦明铧“为本书策划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思路”。易德波曾告诉韦明铧,她见过汪先生,对汪曾祺的作品有兴趣,对高邮也有兴趣。他们在谈及高邮到扬州的运河小轮船上卖唱的扬州曲艺艺人时,韦明铧告诉易德波,汪曾祺小说《露水》写的就是旧时小轮船上扬州清曲艺人的卖唱生涯。易德波还问过韦明铧,汪曾祺有没有写过评话;韦明铧说没有正面写过,但在小说《皮凤山揎房子》中,一开头就写了一大段扬州评话《清风闸》中的皮五辣子皮凤山。韦明铧还陪同易德波到高邮去采访扬州评话名家康重华,他们在汪先生的家乡转了转,走到古城南门老街时,韦明铧指着路旁的一幢两层小楼调侃说:“武松杀西门庆的狮子楼就是这样。”易德波会意地笑了。易德波对扬州评话的痴情,达到非常深的程度。她到扬州很多次,韦明铧亲眼看到她从一个金发女郎变成了亚麻头发的驼背老太。其间到高邮的次数,肯定不止一次。

在易德波的“前言”中,她还提到了李荣。她说,“早在做此专案的初期,我就访问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李荣教授,并与他进行过讨论,他给了我极大的鼓励并向我推荐了一些扬州方言学方面罕见的书籍。”这位李教授,是汪曾祺在西南联大的同学、挚友;李荣、朱德熙和汪曾祺三人是亲如兄弟的知心知音的“铁哥们”。李荣是著名的语言学家,在汉语音韵学、语法学、方言学等研究方面有优异成果和极大贡献。易德波虽未提及访问李荣为汪曾祺所介绍,但我揣度极有可能是汪先生之书面引荐或口头提及;因为,汪曾祺不但熟知李荣其人其学,且他又是一位乐于助人的“老头儿”。虽目前尚无证据,但亦非我凭空臆想,且留此存照,以待考证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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