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25 19:59:11 作者:□ 周荣池 来源:今日高邮
在散文集《告诉》(中国书籍出版社)中,作者韩粉琴于书前封面折页小诗中自况身世与心声:澄子河畔农家娃,闯入小城做记者。擎笔执言二十春,辗转文联又三载。蹉跎岁月人半百,舞文弄墨最开怀。不为浮名不为财,心似白云常自在。这首打油诗写了一个人大概的生活经历和体味。如果是他人之作则有些调侃的意思,但自己坦荡地说出来,就让人看到一个人顶着日色在尘世间往前走的画面感。这很像生活中的韩粉琴,一个执着而真实的人。看起来不善言辞,其实可能只是不善于说拐弯抹角的话。这就是一个作为记者、作为文联工作者抑或是作为基层群团工作者的真实的人。这样的人写书,一定就像扒着手指头看日色,缓慢、安然而又决绝。
据说按照川地瓦约乡云中村的人的旧俗,见面之后必将上次分别后发生的事情相互“告诉”一通。告诉本是一件平常的事,但在大山阻隔、时光漫长的日色里,并不那么容易。在“通讯基本靠吼”的日子里,告诉与被告诉,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但是,当下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告诉”的途径和机会多了,而在人际关系上有太大的改善。就像我们面对朋友圈里巨大的信息来源,却常常不知道要说什么。“活在朋友圈,死在对话框”成为日常里的一种囧境。这说明,人们表达的质量与方式方法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相反,人们在生活中,正是因为被幻觉化的便捷和频繁,而慢慢失去“告诉”的欲望和能力。对于不需被告诉的对象,我们可能投入太多的精力,而面对需要倾诉的亲人、朋友、爱人,我们往往因为太多形式上的沟通而疲惫,从而不再“告诉”那些重要的人一些哪怕只言片语的信息。这就是今天我需要“告诉”和去读《告诉》这本书的一种情感和逻辑上的起点。
作为一名记者,韩粉琴有一种“告诉”人们一切之前的观察力。运河、城池、文坛以及家园中的种种细节被记录与书写。我们的阅读,更偏向于动人的细处,因为惊天动地的事情往往已经被表述清楚,或者根本无法探究。作为一个历史文化名城的记者,韩粉琴的笔触在告诉我们这些关于运河边用点滴的细流汇聚成的博大:闲雅的西堤、肃目的陵园、沧桑的神居山、浪漫的梨园、雅致的泰庐等等,这些是一个个城市的细节,也是一个个城市的心跳。同时,当她走到“别处”,又似乎总还能看到自己热爱的故土一般的情怀:碑林里的西安、金石里的宝鸡、神话里的天水、魂神里的曲阜等等,这些所有作者丰富的经历和宏阔的视野,又有一个作为古城人的自信解读和一个记者的敏锐发现。同样是游记,作者是用自己的经历和故乡的内涵,去解读所经历的山水和人文。比如在《登泰山 游石刻》一文中,她写的是众人都仰慕的泰山,却又不只是写山高水远,不只是写源远流长,而是写山石上花朵一样开放的石刻。这是专业的能力,也是独寻新说的一种解读方法。当然,这自与她平素习字的习惯有关。在讲到“经石峪”大石西侧崖壁上的“高山流水石壁记”壁刻时,这样评价:刻辞雅丽,意境契合,书法深厚古朴,与经字相映成趣,为明刻中之佳作。当然作为一个闲游者,严肃中又有趣味,比如登山中有小诗作:铃儿响叮当,小马欢奔畅。回看娇娇女,还在半路上。这样的文字来作“告诉”,可告可诉的对象则多矣,知音与同道必也多矣。
当然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作者对于文艺文化的关注也不鲜见。从大家汪曾祺的家风,到一线文艺家卞春香的梦想、徐文的杰作、萧竹先生的互助组,特别是“书山有路”“书山之路”“书山论道”几篇文章,读来可见一个有文艺情怀的记者的独到、细致和雅意。当然这些文章又多是基于日常这样一个背景,有一个作为知情人和知音的人“我”在发言,在告诉。哪怕讲父爱,说老话,怀旧事,讲阅读,都体现出作者一种强烈的本我意识。这样的文字就坚实而可靠。当然也因为职业的某种习惯,韩粉琴的文字也有一种工整而严肃的面貌,这对于文学而言可能也有需要修正和调节的地方。不过仍然值得推荐一读这本散文集,它能在平凡的日色中告诉你我:一座城市的深刻、一段旅程的深切和一个女作家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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