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05 18:49:22 作者:□ 马晓炜 来源:今日高邮
小时候,我最喜欢过年,因为过年可以穿上母亲为我做的新衣裳。然而,那年春节临近,父亲还在用架子车拉着母亲东奔西走四处寻医问药,好像这个年与我家丝毫没有关系一样。我多么希望母亲尽快好起来,与往年一样,给我添件新衣裳。
到了小年,母亲病情略有好转,家里开始“忙年”。望着一贫如洗的家,母亲以泪洗面,说这个家是她拖累的。乐观的父亲笑呵呵地宽慰母亲:“困难是暂时的,只要有人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父亲说话的时候,从箱子里翻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旧军装,递给母亲说:“给孩子也赶件像样儿的衣裳。”
母亲接过军装,抚摸了半天。这套军装见证了父亲5年军旅生涯,还是他和母亲结婚时穿的,而现在为了我过年有件新衣裳,父亲竟然将珍藏的这套军装拿了出来。
就这样,我搀扶着母亲,走进了开裁缝店的四婶家。四婶抖着军装一个劲儿“啧啧”地惋惜,说这么威风凛凛的绿军装,给改了样,实在可惜喽。她还是麻利地拿起尺子,一丝不苟地上下左右给我量了尺寸,将纽扣拆下,再把军装全部剪开摊平,然后用粉笔在上面画线,小心翼翼地裁剪着,最后在缝纫机的“哒哒”声中开始缝制。母亲则在一旁打下手。
清晰地记得,当时没有电熨斗,烫衣裳是用一只大瓷杯,将滚烫的开水倒进杯内,盖好盖子,再熨烫衣服。衣服缝制停当后,四婶让我试穿。穿上新衣裳,我倍感精神,舍不得脱下。母亲还是催我脱下来,说等到大年初一再穿。
好不容易熬到年初一,我一睁开眼就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裳,蹦蹦跳跳地跑到村前村后去显摆。我嘴上不说啥,却学着解放军的模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起路来。见了的人都对我“军”字牌的新衣裳称赞不已,听得我心里美滋滋的。
也许是受这套军装的影响,我自小坚定了从军报国的信念,中学毕业后即选择了参军入伍。此后二十余年的摸爬滚打,年年春节我都穿着威武挺拔的军装辞旧迎新,似乎唯有如此,方能不负父母当年艰苦岁月满足我过年有新衣穿的美好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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