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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县木塔和平遥双林寺

2024-06-06 19:10:14    作者:□ 汪泰    来源:今日高邮

四月中下旬的山西旅游,我们去了两个本不在“菜单”中的景点——应县木塔和平遥的双林寺。

出雁门关一路向北,去云冈石窟途中,导游临时动议,要带大家去看距今九百多年的世界第一的全木塔——应县木塔。有人不愿意,要另缴费用的。我很高兴,帮导游说:应县木塔,太有名了,这次不看,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和者众,于是大巴载着众人奔木塔而去。

怀着敬重之心,远远地看见一座塔形建筑物,有点灰不溜秋。近前看,因年代久远,塔身的油漆外表暗淡无光,不像现在见到的许多新塔。作为一个景点,游人并不多。

从介绍中得知:木塔全称应县佛光寺释迦塔,建于辽代清宁二年(1056年),距今已有960多年。塔高67.31米,五层六檐,为纯木结构楼阁式建筑,全塔由多种斗栱卯榫咬合垒叠而成。结构设计科学严密,令人称奇。

说应县木塔与巴黎埃菲尔铁塔、意大利比萨斜塔并称为世界三大奇塔,奇在它是全世界最高的木塔,奇在全塔身只用斗栱卯榫而没用一根铁钉。梁思成给了木塔极高的赞誉,说:“这塔真是个独一无二的伟大作品。不见此塔,不知木构的可能性到了什么程度。我佩服极了!”

木塔已有倾斜,二层以上禁止游人进入。我们只能绕塔观看,仰望二层以上,欣赏每层之间的斗栱卯榫,看所能看到的一切。斗栱卯榫是中国建筑智慧的结晶,也是大中华背景下的多民族共同的财富。斗栱用于承重和传递荷载,卯榫用于连接和支撑。斗栱与卯榫两种结构的结合,支撑起了这座二十多层楼高的木塔,成就了世界建筑史上的奇迹。这些大同小异众多的斗栱卯榫结构,让外行人看到的只是木头构件之间的相互咬合勾联重叠,看得眼花缭乱,不知所以。忽然想起《阿房宫赋》里的“钩心斗角”一词,用以描写楼阁的构造,真是形象,不知多少年后,这词竟变了味道。听说木塔已有倾斜,不觉为之着急,矗立了近千年的古老木塔,该怎样十二分小心地去维护它呢?

我绕塔身步行一周,塔有八面,每面外面有三根共24根木柱。用手量了柱身,周长7.5拃,约150厘米,近千年的日晒夜露风霜雨雪,柱身朝里的油漆面还算平整,朝外的漆面斑驳,露出浅色粗粝的木身。

木塔第一层内的空间挺大,但人进不去。见得塔内供奉着释迦牟尼彩塑佛像,佛像金色面庞,鼻梁高狭,红唇,唇上下是蓝绿色小胡须,上髭细长弯曲上翘,很是别致,装饰意味强,下唇(不是下巴)的一撮小须成三角形,大耳环,五官端正,面庞丰满圆润,神态安宁祥和,双目黑白有致,炯炯有神。塔为辽人所建,虽为释迦牟尼佛像,却是契丹男子的形象,佛像给人的印象都差不多,而他特有的上下唇的髭须,告诉人们他该是当年辽国人心中的美男子。历史很有意思,千年间国与国的争斗,化为了民族间的纷争,最后融合成了一个大中华。

据说木塔的每一层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遗憾的是,我们见不着。

正感叹历史的沧桑,却听导游喊集中。无奈时间紧迫,连进带出,三十分钟,不啻是走马观花。

由北向南,去五台山。因下雪,高速公路上不去,五台山去不了了,临时换了镇国寺、双林寺两个景点。两寺院均在平遥县且相隔不远,都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中双林寺印象甚好。

双林寺内彩绘菩萨像的艺术价值极高。千佛殿内有上千尊小彩绘菩萨像,尊尊形神各异栩栩如生。比真人大一些的菩萨像有几尊。其中的自在观音像与韦驮像最为有名。那尊自在观音像真是自在,看她,左腿垂挂,右腿弯曲脚掌着地,左臂下垂左掌撑地,右小臂搁于右膝,手掌自然下垂,双目微睁,似看非看,富态丰腴,体态造型一改我们常看到的端坐,或站立左手托瓶右手捏根细柳枝,或侧卧之态,彩色衣纹线条流畅,气韵生动,彩色衣带随风轻飏,整个一副轻松自在样。观音菩萨还可以这样坐着?菩萨是觉悟了的修行者,与人亲善,怎么就不能像百姓那样去坐去站呢?看来这座塑像的雕塑者那时就有了开放的平民意识。自在观音旁的韦驮像,被称为天下第一韦驮。我们见到的韦驮都是在弥勒佛像的背后,手持降魔杵。这尊站立观音右侧的韦驮像,挺胸,右臂向后下垂握拳,左小臂屈起向上,可惜的是左手掌残缺,手腕处两根内胎里的细铁条外露,原来的左手是不是把握着降魔杵呢,也未可知。微微扭动的身躯刚劲隽美气宇轩昂虎虎生威,微微向右偏转的头颈,出神入化的眼神,身上飘带灵动,衣甲鳞鳞,色泽虽不明艳却也沉稳,透着千年的沧桑,漂亮极了,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韦驮。我忽然觉得,这不也是东方的残缺美男神“维纳斯”吗?

在寺内另外的厅堂门口,我见到了一男一女两个美院学生,在隔着的铁栅栏外画菩萨像,女生铅笔素描,初显神韵,细部不足,男生彩笔写生,已有大框架,正在出细。

我们的导游说,文革期间,当地农民把粮食堆在殿内,说寺庙做了粮仓,双林寺才得以保存。此举,善莫大焉!

两处本不在旅游线路中的景点,却都是国宝级文物,让我们得到了古典美的享受,但我写不出她们的浩瀚无垠,只是丁点感受而已。

山西真是一地一景,一地一文物,一地一历史,什么时候,我还要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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