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24 19:21:54 作者:□ 王庆阳 来源:今日高邮
前段时间约工匠师傅修缮老家的房子,师傅让发个位置给他好认路,就便打开高德地图,发现竟然标有“格头古”这个老地名,由不得思绪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格头古”这三个字应该怎么写已无从考证,高德地图上估计也只是音同而已。格头古是我老家过去一个大庄子的称呼,记得还是童年时老辈人这么称呼过,到了上世纪90年代似乎再没人提起过。以我对过去大庄子地形的记忆,叫“圪塔鼓”似乎更贴切些。
格头古是个由三四十家农户聚居在一处由东南到西北向的,比平地高一米左右的高墩上的大庄子。庄子后面是一条顺着高墩子走向的深河,称之为河似乎也不大恰当,因为里面的水并不流动,就称之为深水塘吧。靠着水塘自身的净化功能,几十户人家生活用水得到了保障,好在那时候还没普及化肥农药,污染源少,水浅时也能清澈见底。也不知是先有水塘,然后人们依水而居,还是人们先选中这里,然后挖塘聚水并取土筑高成墩而居,将房子建在高墩上应该也是防洪的需要吧。后来估计是因农田灌溉的需要,在高墩子中间开了一条南北向的灌溉渠,沿渠修了一条土路,将大庄子一分为二。一个大庄子却分属东方、胜利、嵇家三个生产队。上世纪70年代以前出生的农村人都知道,东方、胜利的队名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为何单单有与时代不合拍的嵇家生产队呢,况且这个生产队姓嵇的只有一户人家,这个疑问缠绕了我一段时间,后来听说他家有一位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由此我也就想当然地不再疑惑了。
庄子上以王姓、郭姓居多,徐姓也有几户,王姓中“宝”字排行的辈分最高。读过几年私塾的宝龙老太爷算是格头古最德高望重的人,庄子上邻里之间有了矛盾纠纷,只要他出面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也没什么大事,矛盾纠纷也不多。
格头古人跟当时所有农村人一样,勤劳善良,特别能吃苦,为增加经济收入、改善生活,也动了不少脑筋。在种好稻、麦主粮田外,留出一块地来,先后种植过棉花、薄荷、茨菇,也养过蚕,不管哪一样,都是苦行当。那时候化肥是紧俏物资,种庄稼所需肥料主要是靠猪圈里的脚肥,也就是猪粪便和猪吃剩下的青草等的混合物。那个年代的学生放学后第一任务不是写作业,而是背上竹篮、拿上弯刀出去割一篮猪草,抑或是在初冬里拎着马灯、抬着柳筐随大人去树林里扫落叶,弄回来放到猪圈里沤肥料。成年人除了春节前后清闲几天,就是一年忙到头,从早忙到晚。耕种收割、打谷晒场大都是靠人力,一个生产队也只有两头老黄牛帮着犁地碾场。庄稼人夏天能被太阳晒得脱层皮,冬天两只手上龟裂的口子里能看到鲜红的肉,能有“歪子油”搽搽手那可是件奢侈的事。
尽管那时候农活很重,生活很苦,格头古人并不像现在的人有那么多烦恼忧愁,在辛勤劳作之余,大小伙小媳妇也会开些或荤或素的玩笑,寻找属于那个年代庄稼人的快乐。
上世纪80年代后期,格头古人家逐步按村里庄台规划,搬迁到交通、用水更方便的排涝河或大的灌溉渠两岸,到了90年代中期都搬走了,高墩子和深水塘也被平整为农田,没有了格头古半点影子。关于格头古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好在电子地图上还有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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