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8-25 17:48:27 作者:□ 陈岚 来源:今日高邮
窗外的茉莉开得正好,细碎的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书页上,我正看书入神时,手机铃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晓芳”的名字。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她爽朗的声音:“二妈,晚饭后二桥走走?我带了新出的芋圆奶茶。”
放下手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熨过,暖融融的。老话说“隔层肚皮隔层山”,可我和四个侄媳妇的缘分,偏生打破了这句老话。尤其是晓芳和超儿,早已不是简单的晚辈,她们是我病榻前的暖光,是我康复路上的拐杖,是把寻常日子过出蜜味的人。
两年前那场手术,至今想起来仍觉惊心动魄。化疗的反应最是磨人,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在医院中药房上班的晓芳,白大褂的袖口上总沾着淡淡的药香。她轮休的间隙从不会空着手来,保温桶里的排骨汤冒着热气,鸽子汤上浮着层清亮的油花,都是按老方子炖足了时辰的。“二妈,您得逼着自己吃,这汤里放了黄芪,补元气的。”她一边说,一边用小勺把肉碾碎了,像喂孩子似的哄着我张嘴。
治疗结束后,我总怕动,觉得身上的骨头都是酥的。晓芳不依,常在下班后拽着我往二桥去。暮色里的桥栏泛着微光,高邮湖的风带着水汽拂过脸颊,她牵着我的手慢慢走,说些药房里的趣事,讲她在医院里听来的笑话,偶尔停下来,从帆布包里掏出两杯奶茶,吸管“啵”地戳开,递一杯给我。奶茶的甜混着晚风的凉,竟让我慢慢忘了手术留下的疼。
小侄媳超儿是专职太太,日子过得像她煲的银耳羹,绵密又周到。我去医院化疗的日子,她的车总会准时停在我家附近蝶园广场的车位上。后备箱里永远备着软垫,怕我坐久了累;副驾的储物格里,湿巾、薄荷糖、暖手宝样样齐全。有次化疗反应厉害,我靠在座椅上昏昏沉沉。她不说话,只是把车窗开了条缝,让清风吹进来,又调低了电台的音量,直到我迷迷糊糊睡着。
超儿回娘家总不忘给我捎东西。春天是带着泥土气的香椿和荠菜,夏天是刚摘的梨和玉米,秋天的红薯挖出来还带着湿泥,冬天的白菜裹着层薄冰。“二妈,我妈种的,没打农药,您放心吃。”她把菜往我手里塞,眼里的热乎劲比阳光还盛。
前不久的家庭聚会,晓芳和超儿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给我夹菜,听我讲新写的短文。先生笑着打趣说:“这哪是长辈和晚辈,分明是闺蜜仨。”她俩异口同声地应:“本来就是!”我看着她们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化疗最难受时,她们也是这样守着我,说:“二妈,您得好好的,以后我们还陪您散步、听您讲故事呢。”
如今,我手术已近两年,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晚饭后去二桥散步成了常事。湖风吹拂,我们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说着笑着,就把日子过成了诗。
高邮市融媒体中心 主办 2004-2025©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不良信息举报电话:0514-84683100 举报邮箱:jubao@gytoday.cn
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许可证32120200011 苏ICP备05016021号-1 在线投稿